33楚城落玉
他们沿着申包胥说的方向,走了几个时辰,遇到一条河,经打听,叫做凝香河,过河不久,赶在天黑之前进入了落玉城,辗转打听到了店家的住处。
西施就此安顿下来。
店家继续做他的老生意,在商号比较集中的地方盘下一家店铺,经营老本行。由于是越国来的商人,一来人生地不熟,二来这里的人对他经营的丝绢、织品一时接受不了,店铺的生意惨淡。几个月过去了,生意仍不见好转,店家愁眉不展,店家婆也颇有微词,说什么张嘴等着吃饭的人多,能干活的人越来越少。
西施想来想去,觉得这样待下去不是办法,可惜的是身边没有了郑旦,那么她只好一个人来到了店面,把一件件精美的丝织品介绍给过路人,还把从越国带来的丝绢披在身上,展示给客人看,有时不得不将织机搬到店铺门面里亲自织绢,招徕更多的买家。
西施的努力终于见效,来购买丝绢的人越来越多,西施的名声也越传越响亮,有的人来是为了买到丝绢,有更多的人是来为了来看到美人的。不出几个月,商铺的生意异常的火爆,人气更是异乎寻常地高涨。
西施每日都要到店面上应酬,还要应对那些流着哈喇子的赞美。这些本就让西施身心俱疲的,没想到的是,居然有很多的人,由于挤不到人群中来,就爬到了附近的大树上伸长了脖子探看,一看就是一天,不吃也不喝,还有的人为了抢占同一棵树,竟然夜晚就睡在树上,夜里也能窥探西施的寝室。这让西施极为害怕,坐卧不安,要知道,在这里他们没有任何熟悉的人,担不得任何的灾祸。
店家发现了,一咬牙,让店里的伙计,把周围的树都砍了。这样一来,店铺周围算是消停了,可是更大的麻烦随即而来。
这家外来店铺生意这样红火,搞得周围沸沸扬扬,招惹来了城尹的注意,探知了店铺里有一位绝世美女,禁不住私下里来此看一眼。看到了,便动了心思。城尹并不知道美女与商铺里人的关系,以为是店家的妹妹,就托了牙婆来说媒。
这对西施来说就是噩耗,她知道要躲过官府的纠缠,只有两条活道可走,一条是逃走,一条就是立即嫁人。还有一条万不得已的死路。
这两条活路,无论走哪一条,实际上都是好比是死路一条。更令西施焦躁的是,店家婆竟然把牙婆领到了商铺里,说西施是她家的妹妹,尽管嫁给城尹做小妾,也是她高攀了,要牙婆抓紧张罗。
西施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紧迫,她已经没有任何可选择的了,她对店家恳求,宁愿给店家做小,也不愿意嫁给城尹。
店家哪里敢答应。自从见到西施那一天起,店家一直把西施当作天上派下来的仙女看待,没有一点点非分之想。这正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阶层中除了王侯将相、士大夫、公子王孙、官宦、豪绅之外的毫无社会身份的人,面对美女的普遍心态。
店家说,他要把牙婆赶回去,没有了媒婆,婚嫁就不会成,再不然宁可举家搬走,也不能委屈了西施。但是一个社会地位低下的商人,有什么本领改变城尹大人的私欲呢,况且店家婆已经答应下来。
西施再次恳求店家娶了她,店家还是不肯答应。
于是西施想到了死。
她将白绫搭在屋梁上,伸进头去,闭上眼睛,自语:
“郑旦,妹妹们,来世吧。”双腿一蹬脚下的坐墩。
西施掉落在地板上,白绫断了。
西施重新系好白绫,拽了拽,很结实,又搭在屋梁上,才站上坐墩,刚要把头伸进扣内,坐墩哗啦一下踩塌了。西施又被摔在地板上。
店家听到异常的声音,急忙上楼来,见此情景,慌忙跪在地上恳求西施不要寻短见。
西施欲哭无泪,她抓起织机上的小刮刀,就要朝脸上割。店家冲上来抢过刮刀。
“姑娘,小的答应就是了,答应就是了,可不能让姑娘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于是店家先写了一个婚约,说是西施与他早年间就指定了姻亲。
为了让城尹彻底死心,店家还高价找来了媒婆,要大张旗鼓的明媒正娶。
世人都说,有三种人不可招惹:牙婆、闲汉、云游僧。
这不两个牙婆在商铺的门口相遇,一个仗着是为城尹说亲的,一个说是手里早就有婚约,两人就这样吵打起来,引来更多的围观者,不断地叫嚷“打呀打呀”。
两人真的打起来。扭打之中,官府的牙婆被推倒,后脑摔在石头上,双腿一伸,口吐白沫竟然死了。
围观的人哄地一声跑了个干净,吓得另一个牙婆浑身筛糠一般瘫坐在地上,忽地爬起来,带着一身的尘烟,冲到商铺里一把抓住店家,哆嗦着说:
“不怪我,不怪我,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是你让我杀了她,对,就是你让我杀了她,就是,就是。”
“是小女子杀死了她的,官府问起来,你就这样说好了。”西施从楼上下来,对牙婆说。
牙婆闻听,松开店家,旋风般跑了出去,在大街上一面跑一面呼喊:“店家的小婆杀人啦!”
官府很快来了人,将西施带到了府衙。
城尹哪里在乎一个社会底层的牙婆的死活。
他将西施请到女眷的住处,好吃好喝的招待。
城尹偷偷来到后院多次,窥看到了西施的美丽,他就像做贼一样立即缩回头去,这一刻,他的私欲像是被冲刷了一样,就荡然无存了,心里却是十分地满足。
这就是西施与姐妹分开后,一路上和来到楚国后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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