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冰窟寂静无声,唯有林枫沉重的脚步声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在空旷的空间内回荡。他背着昏迷的沈心言,每一步都异常艰难。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土地,每一次灵力试图运转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丹田内那缕混沌之气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四系本源更是光芒黯淡,如同风中残烛。
然而,袖中源钥共鸣罗盘传来的灼热感,以及前方那如同磁石般吸引着他的、磅礴精纯的生命气息,成为了支撑他前进的唯一动力。
越往冰窟深处走,周围的景象越发奇异。两侧的冰壁不再透明,反而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翠玉色泽,内部仿佛有绿色的光液在缓缓流淌。空气中弥漫的生机浓郁得几乎化不开,呼吸之间,那精纯的生命能量便自主渗入四肢百骸,缓慢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和枯竭的丹田,甚至连背上的沈心言,苍白如纸的脸色也似乎恢复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血色。
“好强大的生命本源……仅仅是外溢的气息就有如此效果!”林枫心中震撼,对生命源钥的威能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这还只是碎片散发的气息,若是完整的源钥,又该是何等光景?
沿着蜿蜒的冰洞前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完全由那种翠玉色冰晶构成的洞窟出现在眼前。洞窟顶端,垂落着无数如同翡翠柳条般的冰棱,散发着柔和而充满生机的光芒,将整个洞窟映照得如同梦幻仙境。洞窟中央,是一个小小的水潭,潭水并非寒冷,反而蒸腾着温润的白气,散发出诱人的草木清香。
而在水潭的正中心,一株完全由纯净生命能量凝聚而成的、约莫三尺高的 翠绿幼苗 ,正静静悬浮着。它无根无萍,只有两片娇嫩欲滴的叶子轻轻摇曳,每一次摇曳,都荡开一圈蕴含着无尽造化之意的翠绿光晕,整个洞窟那磅礴的生机,赫然全是源自于此!
生命源钥的碎片!它并非死物,而是以这种充满灵性的形态存在!
林枫袖中的罗盘此刻滚烫无比,那翠绿光点与眼前的幼苗完全重合。
他小心翼翼地将沈心言放在水潭边一块平坦的温玉色冰台上,那浓郁的生命气息自动包裹着她,修复着她的伤势,温养着她枯竭的魂力。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苍老、仿佛穿越了万古岁月的声音,突兀地在林枫脑海中响起:
“无数岁月了……终于……等到身负《太初》,心怀希望之人……”
林枫心中剧震,猛地转身,星灵之眸瞬间扫视整个洞窟,却未发现任何人影。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那株翠绿的幼苗上。
是它在说话?
“不必惊讶,年轻的太初传承者。”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欣慰与疲惫,“我乃‘生命源钥’碎片之灵,亦是此方‘冰心仙府’最后的守护者。”
随着话音,那株幼苗上方,光影汇聚,渐渐凝聚成一道模糊的、由翠绿光线构成的苍老面容,慈和地看着林枫。
“守护者?”林枫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恭敬行礼,“晚辈林枫,误入仙府,惊扰前辈,还请见谅。”
“无妨。”幼苗之灵的声音带着笑意,“若非你身负《太初经》,引动混沌之气,且心怀守护之念,也无法穿透外层的‘九玄冰魄大阵’,来到这核心之地。你能至此,便是缘分,亦是定数。”
林枫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前辈,晚辈同伴神魂灵力耗损过度,昏迷不醒,不知……”
“放心。”幼苗之灵温和地道,“置身于此地,受生命本源滋养,她不久自会苏醒,或许还能因祸得福,体质得到些许改善。你且先顾好自己,你体内四系本源初融,却又强行催谷,根基已损,若不及时调理,后患无穷。”
林枫苦笑:“晚辈知晓,只是……”
“只是外有强敌环伺,内心焦灼不安,是也不是?”幼苗之灵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且安心在此调息。此地受源钥之力庇护,外界难以探查。你既来此,便听老夫讲述一些陈年旧事,或许对你此行,对你所要面对的敌人,能有所了解。”
林枫精神一振,知道这将触及世界的核心秘密,立刻凝神静听。
“你所知的源初之钥,并非器物,而是构成这方天地最本源的法则显化。”幼苗之灵的声音变得悠远,“太初之时,法则完备,世界稳固。然一场波及诸天的‘虚无之劫’降临,它并非生灵,而是一种吞噬一切存在、归于终极寂灭的意志。为对抗‘虚无’,完整的源初之钥在激战中崩碎,散落各界。”
“你所拥有的‘星辰’、‘寂灭’、‘厚土’,以及我代表的‘生命’,皆是其中碎片。皇道龙气,亦源自一块‘秩序’源钥碎片所化的传国玉玺。”
林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传国玉玺能被侵蚀,因为它本身也是源钥一部分!
“那‘虚无’……”
“‘虚无’并未被消灭,只是被重创隐匿。”幼苗之灵语气凝重,“它潜伏在法则阴影之中,不断侵蚀、腐化生灵与世界,寻找复苏之机。你所见的,被寂灭碎片侵蚀的皇道龙气,便是其手段之一。它欲以寂灭吞噬秩序,进而污染整个世界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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