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经升得老高了,清冷的光从那扇破窗照进来,在地上撒了一片斑驳的影子。窗框歪歪的,像是被谁踹过一脚,年久失修。云昭盘腿坐在土炕上,闭着眼,忽然睁开了。那一瞬,眼底像是划过一道光,快得几乎抓不住,转眼又沉静下去,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水。
她轻轻吐了口气,胸口那股闷着的浊气总算散了点。墨渊给的那颗丹药,虽然对她那早已破碎的灵魂来说,顶多算杯水车薪,但对这具快散架的身子,倒真是雪中送炭。运转了几个周天,手脚总算有了点力气,不再像之前那样,抬个手都费劲。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瘦,白,指节泛着青,跟以前那双能引动灵潮的圣女之手比起来,简直像借来的。她苦笑了一下,心想:现在还谈什么以前?云昭早就死了,活下来的,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倒霉鬼罢了。
目光再次变得坚定。既然活了下来,就不能白白浪费这第二次生命。隐忍,是为了更好的蛰伏;藏锋,是为了他日更凌厉的出鞘。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了解这个全然陌生的地界,找到重回修仙界的途径。困守在这方寸小院,如同盲人摸象,终将坐以待毙。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一个计划在心中成形。
——得出去看看。
子时刚过,镇子早就睡死了。狗叫都稀稀拉拉的,更夫的梆子声远远传来,断断续续,听着都困。云昭轻手轻脚地下了炕,动作还有点僵,毕竟这身子才刚缓过来,不比从前。她套上件最旧的粗布衣裳,头发扎紧,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吱呀——”一声,门响得让她心头一紧。她顿了顿,没听见动静,才慢慢走出去。
夜里风凉,她缩了缩脖子,心想这身子真是娇气,一点冷都扛不住。她记得白天走过的路,贴着墙根,专挑暗处走,像只夜猫子,悄无声息地往镇中心摸。目标很明确——那间老举人建的公共书阁。听说里头书不多,但好歹是这地方唯一能摸到“外面世界”的地方。
书阁的门没锁,大概也没人觉得会有人半夜来翻书。她轻轻一推就进去了,一股子陈年纸张和霉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差点打喷嚏。她屏住呼吸,借着从高窗漏下来的月光,勉强能看清一排排书架,黑乎乎地立着,像站了一屋子的哑巴。
室内没有烛火,唯有月光透过高窗,提供着微弱的光亮。一排排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矗立在黑暗中。她没有浪费时间,直接走向标记着“地理”、“风物”、“杂闻”的区域。
手指拂过粗糙的书脊,目光快速扫过那些或清晰或模糊的字迹。《清河镇志》、《苍云风物考》、《东域行游记》……她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旅人,贪婪地汲取着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信息。
她知道了自己所处的清河镇,隶属于凡人国度“大炎王朝”,位于广袤的东域边缘,土地贫瘠,灵气稀薄。她也了解到,这个世界仙凡并非完全隔绝,偶有仙师下山游历、选拔弟子的传说在民间流传,但于绝大多数凡人而言,仙路渺茫,遥不可及。
可她没停,继续翻。直到指尖碰到一本压在最底下、边角都卷了的破书——《东域异闻录》。纸张黄得像被烟熏过,翻开时差点散架。她蹲在地上,就着月光一行行扫过去。
这本书显然年代久远,被随意地塞在书架最底层,若非云昭探查得仔细,几乎要错过。她小心地将其抽出,拂去封面厚厚的灰尘,就着微弱的月光翻阅起来。
书中记载的多是些荒诞不经的神怪传说、地方奇谈,云昭快速掠过,直到其中一页,一行字迹猛地攫住了她的目光:
“……天衍宗,东域三大仙门魁首,每甲子开山门,设‘仙缘堂’于望仙城,广纳有缘弟子,不拘出身,凡身具灵根、通过考核者,皆可入其门墙……”
她心跳猛地一沉,又猛地加快。
望仙城!天衍宗?!
她差点把书捏皱。那是她前世就听过的宗门,正道里的顶尖存在,门规严,但公正。而望仙城——那可是东域的枢纽大城,繁华得没法比。她赶紧翻到后面,果然有张歪歪扭扭的地图,虽然画得跟小孩涂鸦似的,但还是标出了望仙城的位置:清河镇西北,约三百里。
三百里……她心里算了算,以这身子的脚程,走过去得半个多月,还不算路上出事。可更紧的是时间——根据书里写的甲子周期,再结合她打听到的年份,下一次仙缘堂开放,只剩一个月了。
一个月,三百里,还得通过考核。
她攥紧了书页,指节发白。这哪是机会?简直是逼命。
可再难,也得试。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线了。不然呢?在这破镇子种地、嫁人、老死?她冷笑一声,把书轻轻放回原处,像怕惊了什么。
走出书阁时,天还是黑的,星星也没少几颗。她站在小院里,仰头看了会儿天。风凉,但她心里烧着火。
回屋后,她坐在炕上,一点困意都没有。三百里路,光靠两条腿?做梦。她得钱,得马,至少得辆破车。还得有点自保的本事——这身子太弱,随便来个地痞都能把她撂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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