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是贾府的远亲,也是个“性情中人”。他不屑于贾府子弟的荒淫无度,常年在外游历,以卖艺为生,身上带着一股江湖侠气。他早就听说过宁国府的龌龊事,也听说过尤三姐的“烈性”,本对这个女子没什么好感,可当他看到尤三姐站在台下,眼神明亮,不像其他女子那样躲躲闪闪,反而带着一丝欣赏与倔强时,心里竟泛起了涟漪。
宴会结束后,尤三姐鼓起勇气拦住了柳湘莲。“柳公子,”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依旧坚定,“我知道你看不起宁国府的人,也看不起我。可我不是他们那样的人,我想找一个尊重我的男人,过安稳的日子。”柳湘莲看着她眼角的泪痣,看着她手里紧紧攥着的粗银簪,突然笑了:“三姑娘的烈性,我早有耳闻。我柳湘莲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懂得尊重女子。”
那次相遇后,两人渐渐有了往来。柳湘莲会给尤三姐讲他在外游历的见闻,讲江南的烟雨,讲塞北的风沙;尤三姐会给柳湘莲缝补衣裳,听他唱江湖小调。有一次,柳湘莲拿出他的鸳鸯剑,递给尤三姐:“这柄剑是我祖传的,一鞘双剑,合则天下无敌,分则各自为战。我把它送给你,作为定情信物。等我办完江南的事,就回来娶你。”
尤三姐接过鸳鸯剑,剑鞘冰凉,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她知道,这柄剑不仅是定情信物,更是她前世情剑的化身,是她守护尊严的武器。她把剑藏在枕头下,每天睡前都要摸一摸,梦里都是和柳湘莲一起江南泛舟的场景。她开始学着穿柔媚的裙装,开始学着画淡雅的妆容,眼角的泪痣在脂粉的映衬下,竟多了几分温柔——她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宁国府的泥沼,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可她忘了,宁国府的污名,像一张无形的网,早已缠在了她的身上。当柳湘莲回到江南,向朋友打听尤三姐的情况时,朋友告诉他:“尤家姐妹在宁国府名声极坏,尤三姐更是泼辣浪荡,和贾珍父子不清不楚。”柳湘莲本就有“洁癖”,一听这话,立刻怒不可遏——他可以接受女子刚烈,却不能接受女子“不洁”。他当即决定,要回鸳鸯剑,取消婚约。
(四)血证清白:桃花泣血的壮烈反抗
柳湘莲回到京城的那天,尤三姐正在院子里修剪桃花。她穿着柳湘莲喜欢的淡粉色裙装,手里拿着剪刀,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她听说柳湘莲回来了,特意打扮了一番,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可当她看到柳湘莲脸色阴沉地站在院门口,手里攥着缰绳,没有一丝笑容时,心里的喜悦瞬间凉了半截。
“三姑娘,”柳湘莲的声音冰冷,“我听说你在宁国府的名声不好,与贾珍父子有染。我柳湘莲虽然落魄,却也不能娶一个不洁的女子。这柄鸳鸯剑,我要拿回来。”尤三姐手里的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柳湘莲:“你说什么?你竟然相信那些谣言?我在宁国府的感烈,你看不到吗?我对你的真心,你感受不到吗?”
“我只相信事实。”柳湘莲别过脸,不愿看她,“宁国府的污名,不是你一句‘刚烈’就能洗清的。你若真的清白,为何要待在宁国府那样的地方?”这句话,像一把尖刀,刺穿了尤三姐的心脏。她看着柳湘莲冷漠的脸,看着他伸过来要剑的手,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想起了前世情剑的谶语,想起了宁国府的污浊,想起了自己对幸福的渴望,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空。
“好,我把剑还给你。”尤三姐转身回到房间,从枕头下拿出鸳鸯剑。她握着剑鞘,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眼角的泪痣像燃尽的火星,渐渐失去了光彩。她走到柳湘莲面前,没有把剑递给她,而是拔出了剑——剑光凛冽,映着她苍白的脸。“柳湘莲,”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我尤三姐这辈子,清清白白,从未做过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宁国府的污名,是他们强加给我的;你的怀疑,是你对我的侮辱。今日,我就用这柄剑,证明我的清白。”
话音刚落,尤三姐拿起剑,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颈间抹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了院子里的桃花上,粉色的花瓣被染成了红色,像一朵朵泣血的红梅——“揉碎桃花红满地”,这是《红楼梦》里最壮烈的场景,也是尤三姐最决绝的反抗。她倒在地上,眼角的泪痣沾着鲜血,却带着一丝解脱的微笑。她看着柳湘莲惊慌失措的脸,轻声说:“我……没有骗你……”
柳湘莲抱着尤三姐渐渐冰冷的身体,悔恨得肝肠寸断。他这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尤三姐的刚烈,不是“浪荡”,而是对尊严的坚守;她待在宁国府,不是“自愿”,而是生活的无奈。他想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她明亮的眼神,想起她温柔的笑容,想起她对幸福的渴望,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尤三姐的脸上。“三妹,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他抱着尤三姐的尸体,号啕大哭,声音嘶哑,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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