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完血腥的战场,收获了不少还算完好的制式腰刀、十几张弓和几壶箭矢,以及十余匹无主的战马。剩余带不走、或是损毁严重的兵甲,被沙摩柯一把火尽数烧毁,冲天的黑烟在山谷间升起,如同为今日的亡魂竖起的黑色旌旗。
返回四方寨的路途,因少了追兵不死不休的紧迫,却多了一份沉重如铅的凝滞。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每一次摇晃都牵动着车内伤者的痛苦。飞豹与阿秀虽然靠着黄巾气血符的神奇效力吊住了性命,脱离了即刻死亡的危险,但昏迷中的他们,依旧会因马车的震动和伤处的疼痛而发出无意识的、细微的呻吟。那声音微弱,却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着吴刚的心。
沙摩柯沉默地驾着车,他那柄新得的、饮饱了鲜血的飞虎刀斜倚在身侧,刀身上那只狰狞的飞虎图案被斑驳黏稠的血垢覆盖,平添了数分沙场归来的惨烈煞气。他偶尔回头看向车厢的目光,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与难以言喻的庆幸。
若非大当家最后关头召唤出那位青衣仙子……他不敢想象后果。
但同时,一种更深沉的忧虑也压在他的心头——杀了太守之子,这梁子,算是彻底结死了,四方寨即将面临的,恐怕是官府不死不休的报复。
回到山寨时,天色已近黄昏。早已接到前方探子回报的妇孺老弱们迎了出来,他们脸上原本带着期盼,但在看到马车、闻到那股浓郁不散的血腥气,尤其是看到被小心翼翼抬下车、昏迷不醒、血迹斑斑的飞豹和阿秀时,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阿秀!我的儿啊!”阿秀的母亲,一位瘦弱的妇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扑到担架前,看着女儿脖颈处缠着的、被血浸透的布条,几乎晕厥过去。
“飞豹头领!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去卖货吗?怎么伤成这样?”
“官府…是官府干的吗?”
惊慌、恐惧、哭泣、七嘴八舌的询问……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让原本稍显安宁的山寨瞬间被一种惶惶不安的气氛所笼罩。孩子们被吓坏了,躲在大人身后,睁着惊恐的眼睛。老人们则连连叹气,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担忧。
吴刚沉着脸,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用尽可能沉稳的声音指挥着:“都别慌!抬他们进屋!小心点!陈老呢?快请陈老和懂草药的都过来!”
在他的指挥下,混乱稍稍平息。众人手忙脚乱却又小心翼翼地将飞豹和阿秀抬入寨中最好的木屋(原本的聚义厅侧室,如今算是“病房”)。寨中那位被称为“陈老”、略通医理和草药的老者,以及几个平日里负责采集药草的妇人,被紧急召来。看到两人的伤势,尤其是阿秀脖颈那道虽然不再流血但依旧狰狞的伤口,陈老的手都有些发抖。
“大当家…这…阿秀丫头伤到了血脉,虽被仙…虽被灵药护住,但失血过多,元气大伤,需要静养,还需不少补气血的药材…飞豹头领这背上刀伤深可见骨,恐已伤及筋骨,就算好了,恐怕也…”陈老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吴刚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道:“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好的药!寨里没有,就想办法去换,去买!务必治好他们!”
他亲自看着陈老和妇人们为两人重新清洗伤口,换上干净的、捣碎的止血草药敷上,又喂了些参汤吊命。直到深夜,反复确认两人的呼吸虽然微弱但已趋于平稳,脉象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紊乱后,吴刚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拖着仿佛两边都绑了十多斤沙袋的双腿,回到自己的居所——一间位于山寨高处、视野开阔却陈设简单的木屋。
他没有点灯,任由自己沉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如水银般透过窗棂的缝隙,在地板上洒落一片斑驳而冰冷的光斑。
白日里发生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飞速闪回:
曹康那令人作呕的嘴脸;
阿秀惊恐无助、泪眼婆娑的绝望眼神;
飞豹浑身是血、带着手下兄弟用血肉之躯撞向城门时那决绝的嘶吼;
沙摩柯独挡百兵、浑身浴血的狂猛;
聂小倩致命到极致的死亡之舞……
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阿秀脖颈上那道刺目的血痕和她昏迷中依旧苍白如纸、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的小脸上。
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无力感与深切的自责,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从心底最深处钻出,疯狂地噬咬着他的内心!
是自己!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实力不济!
自己空有系统,却至今没有掌握一门真正能够护身杀敌、扭转乾坤的武技功法!只能依赖沙摩柯的勇猛,依赖聂小倩那消耗巨大且并非无限的“仙家”手段!
若他自身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哪怕只拥有沙摩柯一半的勇武,今日的局面,断不会如此凶险狼狈,让追随自己的人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阿秀又怎会因此受伤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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