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宿舍，窗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和学生的谈笑，空气里还飘着洗衣粉的清香。
林疏月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
她下意识摸向腹部，平坦光滑，没有伤口，没有血迹，只有睡衣柔软的触感。
“疏月，你醒啦？”室友张晓雯正往行李箱里叠衣服，“你男朋友在楼下等半天了，刚才还发信息问我你起床没。”
“夏……夏灼阳？”林疏月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自己的。
张晓雯古怪地看她一眼：“不然呢，你还有第二个男朋友？”
林疏月赤脚跳下床，顾不上换衣服就冲出宿舍。
推开宿舍楼大门的瞬间，初夏的阳光扑面而来，晃得她眯起眼。
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银杏树下，白衬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
他转头看过来，眉眼如画，嘴角扬起她朝思暮想的弧度。
“夏灼阳！”
林疏月几乎是飞扑过去，重重撞进他怀里。
真实的体温，真实的心跳，真实的柠檬洗发水味道。
她紧紧抱住他的腰，泪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前襟，“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夏灼阳被她撞得后退半步，惊讶地轻拍她后背：“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说那种话了……”林疏月哭得语无伦次，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角，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瑞克也好尼根也罢，我不会再和你争论了……”
“阿月？”夏灼阳捧起她的脸，拇指温柔地擦去她不断滚落的泪珠，“你说什么呢，看剧入迷了？”
林疏月这才注意到周围路过的学生都在看他们。
她抽噎着，努力平复呼吸：“我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我穿进了《行尸走肉》里，还中了枪……”
夏灼阳的表情从担忧变成忍俊不禁：“你是不是最近赶论文太累了，《行尸走肉》不是我们上周刚一起看完的剧吗？”
他的笑声如此真实，带着胸腔轻微的震动。
林疏月贪恋地感受着这份温暖，突然觉得那些血腥恐怖的记忆开始模糊，也许那真的只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走吧，”夏灼阳牵起她的手，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带你去吃校门口那家芋圆冰，你不是说做梦都想吃吗？”
林疏月破涕为笑，任由他拉着往前走，夏灼阳的掌心还是她记忆里那样温暖。
这才是现实，那个可怕的末日世界才是梦吧。
一定是被那些实验报告累出幻觉了。
走着走着，林疏月突然发现夏灼阳的手指变得冰凉。
林疏月困惑地抬头，夏灼阳的脸正在她眼前腐烂，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塌陷，眼珠浑浊发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牙齿。
“啊——！”林疏月尖叫着后退，却被那只已经部分白骨化的手死死抓住胳膊。
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她眼睁睁看着那张血盆大口向自己颈部咬下——
疼痛先于意识回归。
林疏月在黑暗中漂浮，腹部的伤口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随着每次微弱的呼吸灼烧着她的神经。
她试图睁开眼睛，但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
“……烧退了……”
“……再换一次药……”
破碎的对话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疏月听不真切。
她集中全部力气，终于撬开了一条眼缝。
模糊的视线里，天花板上的木纹像一条条蜿蜒的河流。
她微微转动眼球，看到床边趴着一个棕色的小脑袋，是卡尔，睡得正熟，脸颊上还留着压出的红印。
“她醒了！”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惊喜道。
玛姬的脸进入视野，红发在暮光中像一团温柔的火焰。
床尾的摇椅发出吱呀声，肖恩猛地站起来。
他看起来糟糕极了，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迷彩外套皱得像被揉过的纸团。
但当他看向林疏月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一天一夜。”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昏迷了一天一夜。”
林疏月想说话，但干裂的嘴唇只发出气音。
玛姬立刻扶起她的头，喂了一小勺水。
“卡……尔？”她艰难地挤出第一个词。
肖恩的表情瞬间软化：“活蹦乱跳，多亏了你。”
他伸手轻轻推了推熟睡的男孩：“小子，你的救命恩人醒了。”
卡尔抬起头，蓝眼睛里还带着睡意，但很快聚焦到林疏月脸上。
他的表情从迷糊变成惊喜，又迅速转为自责：“林！我、我很抱歉！我不该偷偷跟着你们……我……”
“嘘。”
林疏月微微摇头，忍着疼痛抬起手，揉了揉卡尔乱糟糟的头发。
男孩的眼圈立刻红了，紧紧抓住她的手指。
赫谢尔拿着医疗箱走过来，温和坚定地要求检查伤口。
绷带揭开，痛的林疏月咬紧牙关，肖恩不知何时站到了她另一侧，大手稳稳握住她的肩膀，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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