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院子里的老槐树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指向灰蒙蒙的天空，带着点萧瑟，却也别有一种沉静的力量。
林磊离家去国防科大上学，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家里少了这个半大的小伙子，确实空落了不少，但生活的节奏依旧，其他孩子们也在各自的轨道上悄然成长。
最初的不适应过去后，赵素芬和周晓白她们，开始把对长子的牵挂，细细密密地缝进给林磊准备的过冬衣物里，或者化作一封封家书，叮嘱他注意身体，好好学习。
林卫东则表现得更为内敛，他很少把惦记挂在嘴上，但每次有来自南方的消息。
或者“摇篮”小组那边有需要他过目的、与国防科大有些许关联的文件时，他总会看得格外仔细。
这天傍晚，一封厚厚的信终于跨越千山万水，送到了林家。是林磊写来的家书。
信在全家人的手里传阅了一圈，连年纪小些的孩子，也凑在旁边听妈妈们念信。
林磊在信里没有诉苦，更多的是描述军校新鲜而充实的生活。
严格的作息，高强度的训练，还有那些让他如饥似渴的专业课程。
他提到了第一次亲手触摸到真实枪械内部结构时的激动，提到了教授在讲台上阐述国家在某些关键技术领域面临的困境时，台下同学们那憋着一股劲的眼神。
字里行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个青年迅速褪去青涩，向着一名合格的军工科研人员转变的轨迹。
“爸，妈，各位妈妈，你们放心，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虽然比家里苦，比高中累，但心里是热乎的，是亮堂的。
我知道自己在学什么，为什么而学。我一定会努力，绝不辜负你们的期望，也不辜负这个时代给我们这代人的机会……”
信的最后，林磊这样写道。
赵素芬听着周晓白念完，眼圈又忍不住红了，这次却更多的是骄傲和欣慰。
她摩挲着信纸，喃喃道：“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林卫东接过信，又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目光在“关键技术领域面临的困境”那几个字上停留了片刻，心中百感交集。
儿子正在他所选择的道路上，真切地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责任，这比任何空洞的说教都更能证明他当初选择的正确。
他放下信，刚想说点什么，忽然，一种极其熟悉又带着些许陌生的感觉，在他脑海深处浮现。
是系统！
这一次的触发，似乎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没有新的生命降生，也没有直接关联到某个妻子的孕育。
那信息的洪流，更像是一种认可，一种对林家下一代成长和选择的回应与奖励。
信息的源头，隐隐指向了刚刚来信、正在国防科大刻苦求学的长子林磊。
一股庞大而精专的知识，如同无声的暖流，涌入林卫东的意识，迅速被他理解和吸收。
其核心，是一个名为《潜用柴油机AIP（不依赖空气推进）系统概念》的技术体系。
林卫东闭上眼睛，快速消化着这些信息。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随即又缓缓舒展，最终，一抹难以抑制的振奋从他眼底升起。
“AIP……不依赖空气推进……”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叹。
“卫东，怎么了？”坐在他旁边的陈思雨最先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
其他妻子们也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林卫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但那份激动还是泄露了出来：“小磊……他的成长和选择，似乎……引动了一些新的东西。”
他斟酌着用词，无法明说系统，只能用这种模糊的方式表达。
妻子们都是知情者，立刻明白了过来，神情都变得严肃而期待。
“是关于哪方面的？”赵素芬问道，下意识地将手里正在缝制的棉衣握紧。
“是关于潜艇的。”林卫东目光扫过围坐在身边的家人，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
“一种能让常规动力潜艇，像……像水下的幽灵一样，长时间潜伏在水下，不需要频繁浮起来换气的技术。”
他顿了顿，试图让这个听起来有些科幻的概念更具体些：“你们想，现在的常规潜艇，靠柴油机工作的时候需要空气，所以不能一直待在水下，隔段时间就得上来，或者伸出个通气管，这就容易被发现。
有了这个AIP系统，潜艇就能在水下连续潜航几周，甚至更久！隐蔽性、威慑力，都会得到质的提升！”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妻子们虽然不完全理解技术的细节，但“潜艇”、“长时间潜伏”、“隐蔽性”这些词意味着什么，她们多少能体会到。
这绝对是能影响海疆安全的大杀器！
“这……这技术，太重要了！”周晓白忍不住捂住了嘴。
“是啊，”李梅也感叹道，“小磊那孩子，自己还不知道，他这第一步，就为国家立了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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