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把顾家果园晒得暖融融的，枝头上的苹果红透了皮，表面裹着层薄薄的白霜，风一吹，果香就飘出老远。张兰早上刚去疏过果，把过熟的果子摘下来，装了小半篮，想着晚上给王磊做苹果酱——他最近批改作业累，吃点甜的能解乏。
中午吃饭时，院门外总有人路过，探头往果园里瞅。李桂英扒着饭，笑着说：“今年苹果长得好，比去年甜，等过两天摘了，给邻居们都送点尝尝。”
“娘，我看刘婶早上也在果园外瞅了半天。”张兰想起早上的情景，刘婶站在篱笆外，盯着苹果咽口水，还跟她说“你家苹果长得真好”，当时她还以为刘婶就是随口夸夸。
晏廷喝了口粥，点点头：“送是要送，但得等咱们先摘了卖一部分，剩下的再送。今年虫灾治好了，能多卖不少钱，给家里添头驴，以后拉肥料也方便。”
吃完饭，张兰想着去果园看看——早上发现有几棵树的枝丫被风吹弯了，得绑根木棍撑住，不然苹果压得枝子要断。她拎着麻绳和木棍往果园走，刚推开篱笆门，就听见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谁啊？”张兰喊了一声，没听见回应。她往里走了两步，绕过一棵老苹果树，突然愣住了——刘婶正背对着她，踮着脚扯树枝，手里的粗布口袋敞着口，里面已经装了小半袋苹果，红通通的堆在袋子里。
“刘婶！你怎么在这儿偷摘我们家苹果？”张兰又惊又气，声音都有点发颤。她没想到刘婶会偷偷进来摘，之前刘婶来要过两次苹果，她都给了，怎么还会偷摘？
刘婶被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手一抖，刚摘的苹果“啪”地掉在地上。她转过身，看见张兰，脸瞬间红了，却很快梗着脖子，把口袋往身后藏了藏：“什么偷摘？我就是进来摘几个尝尝，你家苹果这么多，少几个也看不出来，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尝尝也不能偷偷进来摘啊！”张兰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她的口袋，“你要是想吃，跟我说一声，我肯定给你拿，你怎么能偷偷摸摸的？这要是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你？”
“我怎么了？”刘婶嘴硬，声音却有点虚，“不就是几个苹果吗？你们家又不缺这点，我摘几个怎么了？你至于这么小气，还凶我？”
张兰气得攥紧了手里的木棍，指节都泛白了。她知道刘婶爱占便宜，可没想到这么不讲理，偷摘了还倒打一耙。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刘婶，你把苹果放回来，不然我就喊我娘和晏叔过来了。”
“你喊就喊！我怕你啊？”刘婶虽然这么说，却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有点慌。
张兰没跟她再吵，转身就往家跑。李桂英正坐在堂屋缝补丁，看见她跑回来，脸色不对，赶紧放下针线：“兰兰，咋了？出啥事儿了？”
“娘，刘婶偷摘咱们家苹果！”张兰喘着气，拉着李桂英的手，“我去果园绑树枝，撞见她背着半袋苹果要走，我说她，她还不认错，说就是摘几个尝尝，还说我小气！”
“啥？她还敢偷摘？”李桂英一下子站起来，火气也上来了，“之前她来要，我哪次没给她？她怎么能这么过分！走，咱们找她去！”
李桂英跟着张兰往果园走，刚到篱笆门口，就看见刘婶正慌慌张张地往口袋里塞最后一个苹果，想赶紧走。“刘婶，你站住！”李桂英喊了一声，声音又沉又严肃。
刘婶身子一僵，慢慢转过身，看见李桂英，脸更红了，手里的口袋捏得紧紧的。“桂英啊，我……我就是路过，进来看看苹果……”
“看看苹果能摘半袋？”李桂英走到她面前，指着口袋，“刘婶，咱们邻里邻居这么多年，你想要苹果，跟我说一声，我肯定给你装几个，你怎么能偷偷进来摘？这叫偷，你知道吗？要是传出去，你面子上过得去吗？孩子们知道了，也会笑话你啊！”
刘婶被说得头越来越低，嘴里嘟囔着：“我就是一时糊涂，想着摘几个给我孙子吃……”
“给孙子吃也不能偷啊！”李桂英叹了口气，语气软了点，“你把苹果倒出来，以后想吃了，跟我说，别再这样了。咱们邻里之间，得讲规矩，不然以后怎么处？”
刘婶磨蹭了半天，不情不愿地把口袋放在地上，拉开绳子，把苹果一个个倒出来。苹果滚了一地，有的还沾了泥土。她一边倒，一边小声嘀咕：“不就是几个苹果吗，至于这么较真，真是小气……”
李桂英听见了，却没再跟她计较——再吵下去，邻里关系就彻底僵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看。“行了，你走吧，以后别再这样了。”
刘婶赶紧拎起空口袋，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匆匆，像是怕被别人看见。张兰蹲下来，把苹果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泥土，小声说：“娘，她还说咱们小气……”
“让她说去。”李桂英拍了拍她的手，“咱们没做错，不用管她。以后咱们把果园的篱笆门插好，别再让她进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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