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挂了电话，连滚带爬地从芦苇丛里钻出来，摩托车都差点骑反了方向，只觉得那血色图腾的影子，还在脑子里晃，后背全是冷汗。
不止是青蛇帮。
江对面的山坡上，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正拿着夜视望远镜，看着江面上的血色图腾。他是江城本地地下组织 “过江龙” 的老舵主，活了六十多年，见过的风浪不少，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
“老舵主，这……” 旁边的副手小声问，“要不要上报给京都的赵家？”
老人放下望远镜，眉头皱得很紧：“赵家？他们现在自身难保，说不定这图腾就是冲他们来的。” 他顿了顿，指尖敲了敲手里的拐杖，“让人去查这个放烟火的人，记住，只查，别招惹。江城的天，要变了。”
副手点头应下，转身去安排人手，心里却犯嘀咕 —— 老舵主从来没这么谨慎过，连赵家都不敢招惹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有更远的地方。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江边的公路上，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见里面的人。驾驶座上的男人，正用卫星电话跟京都通话，声音低沉：“赵先生，江城江边出现异常信号，是血色图腾，疑似…… 战神殿的标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战神殿？林辰还敢联系他们？”
“目前还不确定是不是林辰放的，但时间点太巧了。” 男人说着，又看了一眼江面上还没完全散去的血色余光，“要不要派人去查？”
“不用。” 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冷了，“让青蛇帮的人去试探就行，我们等着看戏。如果真是战神殿的人来了，江城的这场戏，会更有意思。”
挂了电话，男人发动轿车，黑色的车身融入夜色，只留下两道红色的尾灯，很快消失在公路尽头。
江滩上，林辰看着空中的血色图腾渐渐散去，火星像雨点一样落在江面上，泛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他将铜盒放回口袋，指尖还残留着烟火的温度，心里却比刚才更沉了。
他知道，这图腾一亮，不仅会引来战神殿的战友，也会引来赵家的注意，甚至可能引来更多不明势力的窥探。江城的平静，从这一刻起，彻底碎了。
“谁？”
林辰忽然转身，右手下意识地按在腰间 —— 那里藏着他从战场带回来的军用匕首，刀柄的纹路已经被他摸得发亮。江风里传来一丝极淡的香水味，不是江滩该有的味道，更像是女人用的香水，带着点甜，却藏着警惕。
远处的公路上，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停下，车灯晃了一下，又很快熄灭。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女人手里拿着个相机，镜头还对着江滩的方向，显然是刚才在拍照。
“抱歉，我只是路过，看到这边有烟火，就停下来拍了几张照片。” 女人的声音很软，却带着点试探，“先生，刚才那个…… 是什么烟火？挺特别的。”
林辰没有放松警惕。这女人出现的时机太巧了，而且身上的香水味虽然淡，但他能闻出来，是法国的小众品牌，价格不菲，不是普通路过的人会用的。更重要的是，她的手指上有薄茧，是常年握枪或者相机才会有的茧，绝不是普通的摄影爱好者。
“没什么，普通烟火。” 林辰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这里晚上不安全，建议你早点离开。”
女人笑了笑，没再追问，只是将相机收起来，发动了轿车。白色的车身慢慢驶远，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淡淡的香水味，还在江风里飘着。
林辰站在原地，看着轿车消失的方向，眉头皱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是赵家的人？还是其他势力的探子？或者只是个碰巧路过的人？
江风又吹了过来，带着水汽，比刚才更冷了。林辰摸了摸衬衫内袋里的残玉，玉还是热的，像是在提醒他，接下来的路，只会比现在更难走。
他转身往回走，江滩上的碎石子硌着鞋底，每一步都很稳。远处的货轮又鸣了一声汽笛，声音在江面上荡开，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吹响了前奏。
林辰知道，战神殿的战友很快就会到，赵家的反击也不会太远。而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还有江城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都会成为这场风暴里的变量。
江城的雨巷，再也回不去了。但他不后悔，因为他要查清楚父母的死因，要守住林家世代守护的东西，要让那些伤害过他亲人的人，付出该有的代价。
他的手，又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只想守着书店的 “陈凡”，而是战神殿的殿主林辰，是林家的后人，是那个能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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