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赤焱离火令。令牌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红光，背面的火焰云纹仿佛活了过来，隐隐与体内龙气共鸣。
“不去离火城。”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焚炎谷主既然知道我有赤焱离火令，又觊觎我的体质，离火城必然布下天罗地网。现在去，等于自投罗网。”
苏沐月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故意让赤炎透露消息，引你回去？”
“未必是故意，但以焚炎谷主的谨慎，肯定猜到我会找他。”林渊屈指弹了弹令牌，“赤焱离火令是引子，我的体质是目标。他巴不得我主动送上门，正好用焚天丹炼化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玄黑骨骼在皮肉下若隐若现，筋膜泛着的玉色比之前更浓：“当务之急不是报仇，是突破玉筋境。铁骨极境虽能硬撼洗髓境初期，但遇上真正的洗髓境巅峰，还差得远。”
苏沐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官道，那里隐约有商队的影子：“你想找个地方潜修？”
“不止潜修。”林渊突然抬手按在自己脸上，混沌元力顺着指尖渗入皮肤。原本棱角分明的轮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眉骨变低，鼻梁收窄，连瞳孔的颜色都淡了几分，转眼就成了个面容普通的青衫书生，唯有眼神依旧锐利，“得先换个身份。”
苏沐月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易容术？你连这个也会？”
“《无相天书》里的皮毛。”林渊扯了扯衣领，将原本的劲装换成从焚炎谷弟子那里缴获的青衫，“混沌元力能改变皮肉纹理，只要不遇到分神境以上的神念探查，没人能识破。”
他从行囊里翻出个不起眼的布包，递给苏沐月：“这里面是龙血熊胆丹的丹方，还有我标注的青煞炎控火心得。你回青岚谷时，或许能用得上。”
苏沐月接过布包，指尖触到粗糙的麻布，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要一个人走？”
“嗯。”林渊点头，目光落在她腰间的药篓上，“你师父的线索在青岚谷方向，跟着我只会被焚炎谷的人盯上。而且……”他顿了顿，声音柔和了些，“你在黑风林杀了不少焚炎谷弟子，他们肯定也在找你。分开走，更安全。”
苏沐月咬了咬唇，她知道林渊说得对。青岚谷的剑法虽灵动，却不足以应对洗髓境的追杀，继续同行只会拖后腿。可想到要分开，心里还是泛起一阵涩意。
她从药篓里取出个小巧的玉哨，递了过去：“这是青岚谷的传讯哨，用灵竹芯做的，吹出来的声音只有同门能听见。若你去青岚谷附近，就吹三声长音，我会感知到。”
玉哨入手温润，还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林渊握紧玉哨，突然想起在黑风林溪边初见时，她也是这样握着长剑，眼神警惕却清澈。
“我会去青岚谷的。”他郑重道，“等我突破玉筋境，处理完焚炎谷的事，就去找你。”
苏沐月用力点头，转身从行囊里翻出张地图，在上面圈出个位置：“这是黑风林以西的‘寒月泉’，是青岚谷的外围据点，有我宗门的人驻守。若你需要疗伤或打听消息，可以去那里，报我的名字就行。”
林渊将地图折好收好，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玉瓶：“这里面是三枚清瘴散，灵品中阶的，能解高阶瘴毒。你路上用得上。”
两人交换完东西，站在官道旁的阳光里，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风穿过黑风林的边缘，带着瘴气的微凉，却吹不散空气中的沉默。
“那我……走了？”苏沐月先开了口，握紧了剑柄。
“嗯。”林渊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补充道，“遇到易筋境以上的对手，别硬拼。青岚剑法的‘月隐’身法擅长潜行，保命最重要。”
苏沐月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身影很快融入东侧的密林，青色衣袂在树叶间一闪，便消失不见。
林渊站在原地，直到再也感知不到她的气息，才转身走向西侧的官道。青衫在晨光下泛着淡金，他刻意收敛了龙气，连步伐都变得平缓，看起来就像个赶路的书生，谁也不会想到这具普通皮囊下，藏着能硬撼洗髓境的力量。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个岔路口。左侧通往黑石城，右侧是条蜿蜒的山路，路口立着块歪斜的木牌，写着“往寒石镇”。林渊毫不犹豫拐进右侧山路——寒石镇以产寒铁矿闻名，那里的矿石蕴含阴寒之气，正好能中和他体内的龙气余温，更适合淬炼玉筋。
山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稀疏，空气中渐渐弥漫开铁锈味。林渊神念扫过前方，感知到三里外有个村落，炊烟袅袅，应该就是寒石镇。他放慢脚步，手指在袖中捏了个印诀，将混沌元力运转的痕迹彻底抹去——现在的他，只是个叫“林生”的普通行商，要去寒石镇收铁矿。
刚到镇口，就看到几个背着矿镐的汉子说说笑笑地走来，身上沾着黑灰色的矿粉。看到林渊时，为首的络腮胡汉子多看了两眼：“这位先生是来收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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