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没病。”叶玄摆了摆手，将那张清单递到了苏文面前，“深夜找你，是为了让你去帮孤找几样东西。”
苏文接过清单，借着烛火仔细辨认，随即，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脸上露出了极其古怪的神色。
“硝石（需反复提纯），硫磺，极品柳木炭（磨成粉末）……”
苏文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叶玄，试探着问道：“殿下……这些……这些都是道家方士炼丹用的材料啊，您……您这是要炼丹修仙？还是要开坛做法，祈求长生天保佑我不战而胜？”
在他的认知里，硝石硫磺这些东西，除了药用，就是那些招摇撞骗的道士用来炼制“长生不老药”的，偶尔炸炉还会伤人，实在是不祥之物。
看着苏文那副“殿下是不是压力太大疯了”的表情，叶玄忍不住笑了。
“修仙？祈福？”
叶玄摇了摇头，他从炭盆旁捡起一块黑色的木炭，放在指尖，轻轻一捻。
脆弱的木炭瞬间化为黑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叶玄看着那些粉末，眼中跳动着一种苏文从未见过的、极其危险的光芒。
“不，苏文，孤要做的不是长生药，而是……‘杀神丹’。”
“杀……杀神？”苏文吓了一哆嗦。
“那呼延豹不是自称有长生天护佑吗？那三十万草原骑兵不是号称野战无敌吗？”
叶玄拍了拍手上的炭灰，神色变得肃穆而冷酷。
“苏文，我要你动用太医院所有精通药理的人手，甚至可以征召民间的烟火匠人，按照清单上的要求，将这三样东西提纯到极致，然后……”
叶玄压低了声音，说出了那个足以改变这个世界战争形态的黄金比例：“按照‘一硫二硝三木炭’的改进比例，给孤混合起来，装进铁罐子里。”
“这……”苏文虽然不懂其中的原理，但他从叶玄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这东西一旦做成，”叶玄指了指北方，“那三十万草原骑兵引以为傲的冲锋，在它面前，就是送死。”
“这……这粉末真有如此神威？”苏文难以置信。
“苏文，”叶玄拍了拍这位忠诚医者的肩膀，目光深邃，“这一仗，我们要让这个世界的人明白一个道理——血肉之躯，不可与大地的怒火抗衡。”
苏文虽然满腹狐疑，但他对叶玄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他将那张轻飘飘的清单郑重地揣进怀里，仿佛揣着千钧重担，匆匆离去。
他不知道，他怀里揣着的，是推开新时代大门的钥匙，也是变革之火发出的邀请函。
中军帅帐内，只剩下叶玄一人。
他走到那幅巨大的军事地图前，目光在南方的“南楚”和北方的“北蛮”之间来回游移。
南边，是想用金钱困死他的黄金绞索。
北边，是想用铁蹄踩死他的钢铁洪流。
“想饿死我？想踩死我？……”
叶玄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呵……当这‘震天雷’的轰鸣声响彻苍龙之脊的时候，当大地的怒火吞噬一切的时候……”
“你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时代变了。”
他猛地吹灭了帐内的烛火。
黑暗降临，但这黑暗中，仿佛正孕育着一场即将撕裂天地的雷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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