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未褪的工作时的冷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过的柔软。
他站起身，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走到沙发边，俯身，先将她膝上的书轻轻拿开，放在一旁。
然后，他弯下腰，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另一只手臂小心翼翼地环过她的后背，将她打横抱起。
他的动作比上一次在医院时更加轻柔。
林星辰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哼咛了一声，脑袋本能地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寻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再次沉沉睡去，甚至无意识地伸出小手，轻轻抓住了他胸前的衬衫。
顾夜宸的身体因为她这无意识的依赖动作而微微僵了一下，抱着她的手臂却收得更稳。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毫无防备的睡颜，她温热清浅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皮肤，带来一阵微痒。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才迈开脚步，抱着她，稳步走出书房，穿过安静的客厅，走向卧室。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拉过柔软的羽绒被，仔细地替她盖好。
她的手指还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衬衫，他犹豫了一下，用极轻的力道，一根根地将她的手指掰开，然后将被角掖好。
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床边，在黑暗中，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许久，他才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得几乎消散在空气里：
“怎么睡这么晚……”
这句话，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语气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奈与……纵容。
他终于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卧室，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门内，林星辰在睡梦中翻了个身，睡得愈发香甜。
门外，顾夜宸回到书房，看着桌上那杯已经微凉的牛奶，眸色深沉如夜。
他端起那杯牛奶，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仿佛无法浇灭心底某处悄然燃起的陌生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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