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穿着厚厚的、不知何种兽皮制成的裘衣，头发花白，身形佝偻，正就着灶火的光芒，低头专注地……擦拭着一盏灯。
一盏青铜油灯。造型古朴，与庙中那盏，以及陈遗舟识海中的心灯，一模一样！
陈遗舟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那个背影，看着那盏被仔细擦拭的油灯。
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那擦拭油灯的身影动作一顿，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头。
那是一张布满深深皱纹、饱经风霜的老脸，眼神浑浊，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与平静。
当陈遗舟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张脸……他见过！不是在风熄镇，也不是在锦官城，而是在……在他幼年时一个模糊的梦境里！或者说，是存在于他血脉记忆深处的一个模糊影像！
那是……他早已没有任何印象的……祖父？！不，感觉更加古老，更加遥远……
老人看着浑身覆盖冰雪、狼狈不堪的陈遗舟，浑浊的眼中没有惊讶，只有一丝淡淡的、仿佛等了很久终于等到的欣慰。他咧开嘴，露出所剩无几的牙齿，露出一个艰难却温暖的笑容，声音沙哑而缓慢，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
“孩子……你……终于……走到这里了……”
“外面的风雪……大吗？”
“来……靠近点……烤烤火……”
“这盏灯……就快……擦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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