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兰放下手里的鞋底，拍了拍手上的线灰，“啥事？你慢慢说，别急。”
“就是……张嫂子刚才来，你也看见了吧？”
苏婉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眼神里满是担忧，“她跟林默说，想等抓到野猪分点内脏，娘，你说她会不会……会不会总来？”
张桂兰皱了皱眉，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点不屑：“听见了几句，不就是想蹭点吃的吗？你别担心，林默心里有数，不会随便答应的。”
“可我怕……”
苏婉咬了咬嘴唇，眼眶有点泛红，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继续说，“娘，林默有个法子，就是……就是能让身子变壮的那个，我跟他试过，确实管用，他今天拉弓都比以前有力气了。”
张桂兰愣了一下，没明白苏婉的意思，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提这个干啥？跟张寡妇有啥关系？”
苏婉的脸有点红，声音更轻了，几乎要听不见：
“我怕张嫂子也想……也想跟林默试那个法子，她要是总来，林默说不定会心软。娘，你看家里现在这情况，要是再添人，口粮真的不够了。而且……而且那法子跟不同人配合，效果更好，林默要是能再壮点，进山抓猎物也更有把握，咱们这个家才能撑下去。”
她说完，抬起头看着张桂兰，眼里带着点哀求，手指紧紧攥着张桂兰的衣角：“娘，我知道这事让你为难，可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说。”
张桂兰这才明白苏婉的意思，脸色瞬间变了，手指捏紧了手里的鞋底。
她是长辈，做这种事，说出去像什么话？
可看着苏婉泛红的眼眶，又看了看在院子里玩得正开心的丫丫，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慌。
她知道苏婉说得对，眼下保住这个家最重要。
之前饿肚子的日子她还记得清清楚楚，而张寡妇要是真缠上林默，不仅口粮不够，说不定还会闹出别的事来。
张桂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犹豫少了些，只剩下深深的无奈。
她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点沙哑：“……行吧，为了这个家，娘没啥不能忍的。”
苏婉心里一松，紧紧攥住了张桂兰的手，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张桂兰的手背上，凉凉的。
她哽咽着说：“娘，委屈您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张桂兰摇了摇头，抬手擦了擦苏婉的眼泪，动作很轻：“傻孩子，说啥委屈不委屈的，都是为了一家人能活下去。这事别让青儿和蓝儿知道，免得她们多想。”
苏婉用力点头，把眼泪擦干，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知道这件事对娘来说有多难，可她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不远处，林默终于从石头上站起来，拿起靠在墙上的弓箭，又试了一次拉弓的动作，手臂上的肌肉绷紧，比刚才更有力气了。
苏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个法子真的管用，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能早点熬过这个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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