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芙蕾雅学园的操场跑道上,原本是一派松弛的午后光景:穿训练服的女武神学员三三两两坐在草坪上晒着太阳,风卷着梧桐叶蹭过塑胶跑道,连风里都裹着浅淡的青草香——直到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硬生生把这悠闲的氛围撕得稀碎。
景行拼了命在跑道上往前冲,白卫衣的下摆被风吹得翻卷起来,汗顺着额角砸在塑胶跑道上,晕开小小的湿痕,他的脚步已经踉跄得快要站不稳,喉咙里的腥甜翻涌着,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而他身后的动静更要命——桐生战兔骑着那台叫“机械创造者”的机车,机车头部嵌着的巨大齿轮,带起的风刮得人脸颊发疼,连跑道边的草屑都被卷得乱飞。
“景行!不要跑!冲着机械创造者冲过来!”战兔的声音裹着引擎的轰鸣传过来,语气是他惯有的、带着点脱线的认真,“想要变强,这是必要经历的!不要跑!”
景行的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他边跑边回头吼,声音带着哭腔的破音:“师父!我不理解!这太危险了!会出人命的!”
没错,就在三天前景行刚认了战兔当师父,只是谁也没想到,战兔所谓的“变强训练”会离谱到这种地步——骑着带巨型齿轮的机车追着人撞,这说出去谁信是正经训练?
“怕什么!”战兔的声音更亮了,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劲儿,“区区致命伤你又不会死!反正以你那近乎变态的恢复能力,死不了的!冲着机械创造者过来!想要战胜恐惧就得先面对恐惧!景行!”
话音刚落,他狠狠拧动车把,机械创造者的引擎发出一声嘶吼,机车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景行直冲过去!
景行慌得脚步都乱了,踉跄着往旁边躲,可还是慢了一步——机车的前轮蹭着他的腰撞了上去,他整个人被撞得飞出去半米,重重摔在跑道上,塑胶跑道的颗粒蹭破了他的胳膊和膝盖,疼得他倒抽冷气。
战兔连忙拧刹车停下,右脚撑着地面稳住机车,双手离开握把,偏头看向蹲在地上的景行。
景行抱着膝盖缩在那儿,刘海湿乎乎贴在额头上,脸上混着汗水和眼泪,眼神里攒着愤恨、委屈,还有满满的不理解,连鼻尖都红透了,眼泪砸在膝盖的伤口上,疼得他抽了抽鼻子。
战兔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毫不留情的尖锐,像一把锤子砸在景行绷着的情绪上:“你那副样子算什么?!你那种眼神算什么?!你那两行眼泪又算什么?!你的那些眼泪能让你保护好你的伙伴们吗?!你的泪水可以打败那些崩坏兽、那些怪物吗?!回答我的问题!景行!”
周围原本偷偷围观的女武神学员们都安静下来,连风都好像停了,只有机械创造者还在发出轻响。景行攥着膝盖的手紧了紧,眼泪还在掉,可喉咙里的呜咽却慢慢收了回去,抬头看向战兔的眼神里,慢慢泛起了一点迷茫的倔强。
景行垂着头,视线落在膝盖蹭破的伤口上,血珠混着汗水,在塑胶跑道的红棕色颗粒上晕开小小的湿圈,指尖无意识蹭过伤口的边缘,尖锐的疼意像一根细针,把最近攒在心里的画面都挑了出来——
是那天寒冰猛击者的冰刺贯穿胸口时,芽衣趴在地上哭着喊他名字的样子,是布洛妮娅小臂上没消的划痕,是琪亚娜昏迷时苍白的脸,是真司撑着暗黑剑月暗、站都站不稳的背影;也是刚才被机车撞飞时,那种连躲都躲不开的窘迫,那种明明想护着什么,却连自己都顾不好的无力。
他的喉咙发紧,刚才的委屈慢慢沉下去,变成了堵在胸口的、涩涩的不甘——如果自己能再强一点,是不是就不会看着芽衣他们带着绷带躺在床上?如果自己能再快一点、再稳一点,是不是那天就不会被寒冰猛击者刺穿胸口,不会让所有人都为他担惊受怕?
可这些念头绕到最后,都落在了硬邦邦的现实里:没有如果,那天的冰刺真的贯穿了胸口,伙伴们真的受了伤,他刚才也真的躲不开战兔的机车。风卷着梧桐叶蹭过他的发顶,他攥着卫衣衣角的手慢慢收紧,指节泛着白,刚才挂在睫毛上的眼泪没再掉下来,眼里的迷茫慢慢褪成了一点发闷的、想要抓住什么的倔强。
景行抬起头,眼睛还带着点红,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从来没有过的笃定,盯着战兔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师父,我想要变强,我想能够保护好芽衣他们。”
战兔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拍着机械创造者的车把笑出声,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畅快:“既然如此,那么训练继续吧!”
接下来的近半小时里,操场的跑道上全是机车的轰鸣和景行的惨叫——一开始景行还咬着牙硬扛,迎着机车冲上去,哪怕被撞得摔在地上,也攥着拳头爬起来再冲;可撑到一半的时候,他终于绷不住了,被机车蹭着肩膀撞出去之后,直接蹲在跑道上抱着头哀嚎:“师父这不行啊!谁家好人拿机车撞人当训练的呀喂!”他摸着刚长好又被蹭破的膝盖,眼泪都快疼出来了,“这真的太危险了!真的会死人的!”
战兔还没来得及反驳,拎着两包草莓大福的琪亚娜和攥着一瓶运动饮料的真司刚好路过跑道——本来是来喊景行去吃食堂刚做的焦糖布丁的。
战兔眼睛一扫,立刻来了精神,抬手对着两人招呼:“你们两个也过来!反应力和勇气也是骑士的必修课!一起训练!”
还没等琪亚娜和真司反应过来,战兔已经拧动车把朝着他们冲了过去。琪亚娜吓得手里的草莓大福都掉在了地上,尖叫着躲开;真司也慌了神,攥着饮料的手都松了,被机车的前轮蹭着衣角撞得踉跄了两步。
于是接下来的跑道上,就变成了景行、琪亚娜、真司三个人抱头鼠窜,身后跟着骑着机车的战兔,三个人的喊声混在一起,差点掀翻操场的梧桐叶:
“这太危险了啊喂!”
“会死人的啊!”
“我不理解!这根本不是训练是谋杀吧!”
…………
暂更通知,预计12月21号或22号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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