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几株晚开的玉簪花吐着幽幽冷香,与暖阁内银丝炭盆散发的融融暖意交织,颇有种秋日将尽、冬日未至的宁静。
独孤依人正斜倚在临窗的紫檀木嵌螺钿玫瑰椅上,膝头搭着一条柔软薄衾,手中执一卷刚到手的徵味教材,就着明亮的天光翻阅。
忽闻外间廊下传来一阵熟悉而轻快的脚步声,不同于往日的风风火火,那步伐似乎夹杂着一丝雀跃,环佩叮当之声也比平日更为清脆悦耳。
“好弟妹!我来看你啦!”人未至,声先到,正是宫紫商那爽朗的嗓音。
话音未落,月洞门处便转进来一道明丽的身影。
今日的宫紫商,显然精心打扮过。
一身崭新的石榴红织凤穿牡丹纹广袖长裙,那红色鲜艳夺目,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含春。
外罩一件蜜合色绣缠枝莲纹半臂,更添几分娇俏。
乌黑的长发绾成了时下最流行的惊鸿髻,髻上簪着一支赤金累丝嵌红宝并蒂莲步摇,莲心垂下细长的金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熠熠生辉。
耳上坠着同款的红宝石耳珰,腕间套着两只沉甸甸的绞丝赤金镯,通身打扮得喜气洋洋,光彩照人,与她脸上那压也压不住的、如同三月桃花般灿烂的笑容相得益彰。
她手中还提着一个朱漆描金海棠花食盒,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独孤依人见她这身行头与神色,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含笑放下书卷,由凛冬扶着坐正了些:“紫商姐姐今日这般打扮,莫非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
宫紫商将食盒递给迎上前的凛冬,自己则一屁股坐到榻边的绣墩上,挨得极近,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眸子此刻更是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迫不及待分享秘密的兴奋。
“好弟妹!”她握住独孤依人的手,力道不轻,声音却压得低了些,带着明显的激动和羞涩。
“我......我和小花......我们......好事将近了!”
果然!
独孤依人眼中笑意加深,反握住她的手,真心实意地道贺:“恭喜姐姐!这真是天大的喜事!花公子人品端方,技艺超绝,与姐姐正是天作之合!”
宫紫商脸上红晕更甚,难得地显出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她瞥了一眼侍立的凛冬。
独孤依人会意,微微示意,凛冬便躬身退了出去,并贴心地将暖阁的门轻轻掩上。
室内只剩下她们二人,气氛更加私密。
宫紫商这才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一方 苏绣并蒂莲纹的帕子,轻轻按了按激动的眼角,语气感慨:“说来,这事儿还得好好谢谢你,我的好弟妹!”
“谢我?”独孤依人挑眉,执起小几上温着的甜白釉执壶,为她斟了一杯热热的红枣桂圆茶。
“是啊!”宫紫商接过茶盏,暖着微凉的指尖,眼中满是真诚的感激。
“若不是你当初点醒我,说什么水火虽不相容,掌控得当亦能爆发出远超寻常的能量,又说我们一个如火,一个似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互补与相投......我恐怕还在那儿一味嫌弃他闷、嫌他慢,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心,也看不懂他。”
她抿了一口茶,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里,声音也变得柔软:“后来我试着......嗯,就是你说的,多看看他做事时的专注,多想想他那些‘慢’和‘细’背后带来的稳妥与完美。我发现......我发现我竟一点也不讨厌他那种闷葫芦性子了,反而觉得......挺安心。尤其是一起琢磨那婴儿车的时候,我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只有他能稳稳接住,并打磨得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她的脸颊绯红,眼中漾着幸福的光彩:“我现在终于懂了,你当初跟我说,你对宫二是个什么状态了。”
她凑近了些,声音更轻,带着一种分享至宝般的语气:
“原来,这就是和谐!不是谁迁就谁,也不是谁压倒谁,而是......就像那架婴儿车的轮子和减震机括,我负责往前冲的劲儿,他负责稳住方向的轴和缓冲的软胶,合在一起,才能走得又稳当,又顺溜!”
这个比喻虽有些跳脱,却异常生动贴切,独孤依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连连点头:
“姐姐这个比喻极妙!正是如此。彼此欣赏,互相补足,既能并肩作战,也能共享岁月静好。这便是最好的感情了。”
宫紫商用力点头,眼中竟泛起些许泪光,那是喜悦与感慨交织的泪水:
“从前,我对金繁的执念,更像是一场自导自演的盛大烟火。我以为我追求的是焚身以火的热烈,是戏剧般的痴缠。直到......我才骤然明白,原来真正的心动不是撕裂的痛楚与夸张的追逐,而是有人能接住我所有荒诞与脆弱,在无声处瞥见彼此灵魂的纹路。是无需呐喊的懂得,是相视一笑的安稳,是把飘在空中的我,轻轻接回人间烟火里。”
她放下茶盏,从怀中掏出一个 小巧的锦囊,递给独孤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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