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深处,超越时空定义的“无间之隙”。
这里没有光,没有暗,没有上下四方,甚至没有“存在”与“虚无”的明确界限。
只有无尽的混沌气流以违背常理的方式涡旋、沉淀,偶尔泛起一丝足以让圣人道心崩解的“太初气息”或“纪元终末之息”。
此刻,三道仿佛由最深沉阴影与最古老概念凝聚的身影,正于此“无间之隙”中显化,进行着一场足以决定无数界域命运的交谈。
左侧,是一团不断翻滚、内部仿佛有亿万魔魂哀嚎又似有星辰寂灭景象的黑暗深渊——正是“魔渊”的意志化身。
它的气息充满了最极致的混乱、杀戮与毁灭欲望,却又诡异地带着一种冰冷的秩序感,那是属于“永寂大帝”麾下大将的威严。
“阎骷受挫,归墟之触虽展,却已引起那秦玄夜与人道势力的警觉。”魔渊的声音如同亿万铁石摩擦,带着不耐烦的躁动,“这些后纪元的虫子,蹦跶得太高了。尤其是那个人皇,其道……令吾厌恶。”
右侧,是一片仿佛由无数凋零世界、枯萎文明、终结时光的意象堆叠而成的灰白荒原虚影——正是“葬土”的意志投影。
它散发的气息更加寂静,更加深邃,是万物衰亡、生机绝灭、一切走向既定终点的“必然”。
它的声音缥缈而漠然,如同亘古吹拂的终末之风:“厌憎无益。此人皇秦玄夜,已聚人道薪火,成皇极守护道,更引动诸多变数英魂归位……其势已成,非寻常手段可速除。其存在本身,已开始微弱地扰动‘永寂’预定的轨迹。大帝烙印的活跃,便是明证。”
居中的,则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时而如不可名状的巨兽轮廓,时而如无数瞳孔与触须的集合,时而化作一片纯粹“混沌”概念的扭曲存在——它是比魔渊、葬土更加古老,来自上上个甚至更久远纪元的遗存,混沌之主的麾下大将,可称其为“混沌影主”。
它的声音混杂着无数生灵的痴语、法则的破碎声以及纯粹的混沌呢喃:“咕噜……厌恶?扰动?有趣……这个叫‘秦玄夜’的小东西,确实是个异数。他的‘人道’,他的‘召唤’,他的‘文明之火’……咕噜……与吾等所知的任何纪元力量模式都不同。或许……他能成为打破这个令人厌倦纪元循环的……‘钥匙’?或者,最美味的‘祭品’?”
魔渊的黑暗翻滚了一下:“影主,收起你那套‘混沌无序’的念头!大帝要的是这个纪元彻底归于永寂,完成最终的‘收割’,补全大道!不是让你来找什么‘钥匙’或‘祭品’玩闹!”
葬土的荒原微微波动:“影主道友的‘混沌之道’,确与大帝的‘永寂之道’路径不同。然,当前目标一致。此人皇及其势力,必须抹除。归墟道则的侵蚀虽已开始,但受红星古殿规则及那人道之火的抵抗,速度缓慢。需加大力度,或……另辟蹊径。”
混沌影主发出一阵令人心智错乱的“笑声”:“另辟蹊径?咕噜……当然。你们的方式,太直接,也太容易被那些古殿的老家伙们盯着。归墟道则的侵蚀,就像慢慢下毒,虽然最终能致命,但对方若拼死反扑,或找到解药,也麻烦。吾有一计……”
它的形态凝聚成一只巨大的、布满诡异符文的“眼睛”,看向魔渊与葬土:“此人皇以‘守护’为道,以‘连接’为基,最重因果,最牵绊众生。其势力扩张愈快,根基看似愈稳,实则……牵连愈广,破绽也可能愈多。你们之前的‘因果之毒’、‘信仰之蚀’,思路是对的,但太小家子气。”
葬土:“影主之意是?”
“制造一场……足够庞大、足够惨烈、足以撼动其‘守护’信念、扭曲其‘人道’根基的‘劫’。”
混沌影主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与恶意,“不是从外部强攻,而是从其势力内部,或者其紧密盟友处,引爆一个无法挽救的‘终结点’。让他在亿万生灵的哀嚎与绝望中,亲眼目睹自己的‘守护’是何等无力,自己的‘人道’在真正的终末面前是何等脆弱。届时,其道心必生裂痕,圣基或可动摇。甚至……可能诱使其主动触碰更深沉的黑暗力量,以求解脱或复仇……咕噜,那样,他就离成为吾等想要的‘钥匙’或‘祭品’更近了。”
魔渊沉吟:“具体如何操作?红星古殿不会坐视大规模屠杀。”
混沌影主:“自然不能是简单的屠杀。要符合‘规则’,要让古殿难以直接插手。比如……引导‘永寂深渊’的一缕投影,与某个被深度魔染、却又与大玄或其主要盟友有密切因果关联的界域产生‘共鸣’,引发一场不可逆的‘存在性崩塌’。
或者……利用‘葬土’的凋零之力,悄然污染一片星域的核心灵脉,使其在某个关键时刻‘自然’衰亡,连带其中亿万生灵无声寂灭,而一切证据都指向‘纪元自然周期’或‘修炼事故’……咕噜,你们知道的,混沌中,什么都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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