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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城的重建工作在一片废墟上有条不紊地展开，幸存者们带着悲伤与希望，开始清理瓦砾，规划新的家园。血色警戒的阴霾逐渐散去，但那份刻骨铭心的记忆永远留在了每个人心中。
数日后，傍晚。
程羽欣约莫凡来到了博城边缘一处相对完好的高地。这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到下方正在缓慢恢复生机的城市，以及更远处那曾爆发最终决战、如今已塌陷成谷地的山脉轮廓。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橘红色，柔和而宁静，与下方城市的断壁残垣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并肩而立，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经历了生死与共的战斗，他们之间早已建立起一种超越寻常同学的信任与默契，但同时也都清楚，彼此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
最终还是程羽欣先开了口，她的声音在晚风中显得有些飘忽：“莫凡，博城的灾难，结束了。”
“嗯。”莫凡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看着远方，“结束了，但代价太大了。”
“是啊，代价太大了。”程羽欣轻轻重复了一句，转过头，冰蓝色的眼眸直视着莫凡，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平静的外表，看到灵魂深处，“所以，我们不能再有任何猜忌和保留，尤其是在我们之间。”
莫凡心中一动，也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他感觉到，程羽欣今天似乎要摊牌了。
程羽欣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语气平静得近乎陈述一个事实：“我知道，你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你的双系天赋，你对黑教廷未卜先知般的警惕，你在战斗中对时机的精准把握，还有……你对斩空总教官、对穆宁雪、甚至对张小侯他们那种……仿佛早已熟识的了解和情感。”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和我一样，对吧？莫凡。或者说……重生归来的莫凡？”
轰！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重生”这两个字如此清晰地从程羽欣口中说出时，莫凡的脑海还是如同被惊雷炸响！他瞳孔骤然收缩，周身气息不受控制地波动了一瞬，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警惕，甚至带着一丝被看穿秘密的惊悸！
她怎么会知道？！这是他自己最大的秘密，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看着莫凡瞬间绷紧的身体和锐利的眼神，程羽欣反而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一丝了然和……同病相怜的意味。
“不用紧张。”她语气放缓，“因为……我也一样。”
她抬起手，指尖一缕冰蓝色的寒气与一缕赤红色的火苗同时跃动、交织，却又泾渭分明，如同她此刻述说的真相，冰冷而灼热。
“我，程羽欣，或者说，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并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在我的认知里，你们的故事，你们每个人的命运，曾如同被书写好的剧本，在我眼前一一呈现过。我知道博城会迎来血色警戒，知道斩空总教官原本的结局，知道穆贺是虎津大执事，知道宇昂是黑教廷的走狗，也知道你，莫凡，将会一步步成长为守护世界的黑暗四王之邪圣王……”
她将自己的来历，那份属于“程宇鑫”的记忆，以及转生成为程羽欣后所知的一切，用一种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语气，缓缓道出。
“……我来到这个世界，拥有了新的身份和力量。起初，我只是想当一个旁观者，亲眼见证那些曾让我意难平的剧情。但当我真正融入这里，感受到活生生的喜怒哀乐，看到那些本该逝去的生命在我眼前挣扎……我无法再仅仅作为一个看客。”
“所以，我来到了博城。所以，我‘投资’了你，投资了张小侯、穆白他们。所以，我尽力去改变那些既定的悲剧。斩空总教官能活下来，有你拼死战斗的功劳，也有我提前布局、调动资源的原因。”程羽欣看着莫凡，眼神坦诚，“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要挟或炫耀什么。而是我认为，在知晓彼此真正底细的情况下，我们或许可以……更好地合作。”
晚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角，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莫凡沉默了许久，消化着这惊天动地的信息。原来如此……难怪她如此神秘，如此洞察先机，如此不惜代价地帮助自己和博城。她竟然也是一个知晓“剧情”的转生者！这简直比他自己是重生者还要离奇！
但不知为何，在最初的震惊和警惕之后，他心中反而升起一种奇异的放松感。一直以来，独自背负着前世记忆和改变命运的重担，是孤独而沉重的。现在，终于有一个人，知晓他所有的秘密，理解他所有的努力和挣扎。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却又带着释然的笑容。
“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坦白啊，程大小姐。”莫凡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感慨，“没错，我是死过一次又回来的人。上一世，我亲眼见证了博城的毁灭，见证了无数战友的牺牲，也最终走到了那个位置……这一世，我发誓要改变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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