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光那声“我去”落下,指挥点内陷入了一种更深的死寂。空气仿佛凝固,每一道目光都钉在他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上。王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拳头攥得发白。陈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是担忧,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
林墨曦脸上没有任何动容,仿佛他的回答早在预料之中。她只是极快地点了下头,语速迅疾如风:“给你十分钟准备。轻装,只带武器和必要生存品。王虎,转移队伍必须在二十分钟内出发,按预定路线,保持无线电静默,抵达山谷后立刻建立防御。”
命令一条条下达,冷酷而高效,不容置疑。整个基地像一台被强行启动的机器,在绝望的底色下,爆发出最后的秩序。哭喊、催促、车辆引擎的轰鸣、匆忙的脚步声……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奏响一曲悲壮而仓皇的撤离交响曲。
陆晨光踉跄着冲回医疗点。他一把抓起一个空的急救包,胡乱塞了几卷纱布、一小瓶消毒酒精和几株之前辨认出的、有止血镇痛效果的草药。他的动作因为急促和虚弱而有些笨拙,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从藏匿处抱出那只小猫。小家伙似乎感应到了不寻常的气氛,不安地在他怀里扭动,发出细弱的叫声。
“对不起……不能带你走了。”陆晨光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言喻的酸楚。他飞快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个相对稳固、留有缝隙的破木箱上。他撕下一块相对干净的软布,垫在箱底,将小猫轻轻放进去,又将自己分到的、舍不得吃的一小块压缩饼干掰碎,放在旁边。
“活下去……”他低声说,指尖最后拂过小猫带着荧光的耳尖,感受到那微弱的、代表生机的暖意,然后猛地转身,不敢再看。
他冲出医疗点,迎面撞上正在组织人员登车的陈芸。陈芸看到他,动作顿了一下,飞快地将一个东西塞进他手里。那是一个扁平的、军用的金属酒壶,里面晃动着液体。
“小心。”陈芸只说了这两个字,便匆匆转身,继续声嘶力竭地指挥人群。
陆晨光握紧那带着体温的酒壶,一股暖流混杂着更深的悲凉涌上心头。他没有道谢,只是将其紧紧塞进怀里,朝着集合点狂奔。
断后小组算上林墨曦和他,只有七个人。除了林墨曦,其余五人都是王虎手下最精锐、也最悍不畏死的战士,他们沉默地检查着手中的武器——砍刀、钢筋、自制的长矛,以及仅有的两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和有限的弹药。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林墨曦已经站在了基地西侧即将被放弃的防线缺口处。她换上了一套更利于行动的深色作战服,左肩的黑冰在昏暗光线下如同深渊之眼。她手里拿着的,不再是匕首,而是一把看起来颇为老旧、却保养得极好的军用开山刀,刀身闪烁着冷硬的寒光。
她没有看集结过来的队员,目光始终投向西方那片在紫红色天幕下显得格外阴森诡异的林地。地面上,已经可以隐约看到一些不正常的、如同沸水般翻涌的土浪,并且正在向基地快速蔓延。令人牙酸的“窸窣”声和尖锐的嘶叫,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已经开始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我们的任务,不是歼灭,是制造足够大的动静,吸引鼠潮主力,将它们引向西北方向的废弃矿坑。”林墨曦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地形,拖延时间。一旦鼠潮被成功引离主转移方向,自行寻找机会脱离,向哭泣山谷靠拢。”
她顿了顿,终于侧过头,目光扫过每一张或坚定、或苍白的脸。 “活着回来。” 这四个字,她说得依旧平淡,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走!”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临终嘱托。林墨曦一马当先,如同一支离弦的黑色箭矢,率先冲出了基地的防护范围,径直迎向那翻涌而来的暗红色死亡潮汐。
陆晨光深吸一口带着浓重土腥和腐臭的空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紧随其后。他努力集中精神,将那微弱得可怜的“生命感知”能力最大程度地铺开。
一冲出基地,那地下的“躁动”瞬间变得清晰而恐怖!如同置身于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口,脚下的大地传来密集的、令人心悸的震动。无数混乱、饥饿、充满毁灭欲望的“生命信号”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狂暴的精神污染,冲击着他脆弱的感知。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呕吐出来。
“左前方,三十米,地下……大量聚集!”他强忍着不适,嘶声喊道,声音因为精神层面的冲击而扭曲。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们左前方的一片地面猛地炸开!泥土飞扬中,数十只体型硕大、皮毛溃烂、眼冒红光的变异鼠如同喷泉般涌出,发出刺耳的尖叫,如同血色的浪头,朝着他们扑来!
“杀!” 林墨曦一声冷喝,身形不退反进,手中开山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弧线。刀光闪过,冲在最前面的几只变异鼠瞬间被斩成两段,黑臭的血液和内脏泼洒开来。她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高效得像一台杀戮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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