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沫拉高了运动服的拉链,将脸更深地埋进竖起的衣领和严实的口罩里,双手插在口袋中,只想尽快离开身后那摊主持续飘来的谩骂声浪。
然而,命运的轨迹有时偏喜欢踩在不经意的裂缝上。就在他经过一个相对开阔、人流稍缓的观景平台时,旁边长椅上,一位穿着花衬衫、烫着卷发、正对着手机屏幕指指点点唾沫横飞的大姨,无意中抬起了头。
她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某短视频APP关于国运擂台赛的讨论页面,最顶端,正是赵沫被狼扑倒前那张惊惧绝望的特写定格截图。这图片,她今天怕是刷到过无数遍了。大姨的视线在屏幕与现实间短暂地扫过,最终,死死钉在了赵沫身上。
那顶鸭舌帽,那副大墨镜,那个遮挡严实的口罩,还有那一身崭新的、毫无个性的灰色运动服——这种刻意的低调,反而成了一种欲盖弥彰的标记。尤其是赵沫那略显单薄的身形轮廓和匆匆躲避人群的姿态,瞬间与屏幕上那个“废物”、“国耻”的形象在她脑海里重叠了。
“哎呦喂!”大姨猛地从长椅上弹了起来,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是侬!是侬对伐!赵沫!那个‘开门黑’的赵沫!!”
她的手指如同点了火的引信,直直戳向赵沫,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拔高,瞬间吸引了周围散步、拍照人群的注意。无数道探寻的、好奇的、随即转化为惊愕和厌恶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唰”地一下聚焦在赵沫身上。
“就是伊!害得阿拉夏国一出场就塌台(丢脸)!”大姨情绪彻底失控,那张圆润的脸庞涨得通红,眼中喷薄着被“国耻”点燃的熊熊怒火。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或者意识到了却毫不在乎,手在随身拎着的环保袋里一阵粗暴的翻找。
赵沫脚步顿住,墨镜后的瞳孔猛地一缩。不好!他几乎是本能地想加快步伐逃离这即将失控的旋涡中心。
但已经晚了。
“废物!滚测起(出去)!”伴随着一声愤怒到破音的尖叫,一个圆滚滚、黏糊糊的东西带着破风声,精准地砸在了赵沫的肩膀上!
啪嗒!
粘稠、腥气的蛋液瞬间在崭新的灰色运动服上炸开,粘腻的黄白混合物顺着衣料的纹理迅速向下蜿蜒流淌。破碎的蛋壳粘在衣服上,还有一小块滚落在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赵沫的身体僵硬在原地。肩膀处传来湿冷的粘腻感,混杂着生鸡蛋特有的腥气,透过薄薄的运动服布料,直透皮肤。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混杂着惊诧、嫌恶、幸灾乐祸,还有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墨镜和口罩之下,他的表情被完美地隔绝开来。没有人能看到他紧抿的嘴唇,也没有人能感受到他胸腔里那瞬间涌起的、如同被冰冷潮水淹没的窒息感。意料之中的恶意,以如此直接、如此粗粝、如此具有侮辱性的方式降临。
他没有争辩,没有怒吼,甚至没有回头去看一眼那位愤怒得浑身发抖的大姨。任何言语在此刻都苍白无力,只会将这混乱的场面推向更不可控的深渊,正中某些暗处窥伺者的下怀。
赵沫只是缓缓地、以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低下头,看着肩头那一片狼藉的污秽。他抬手,动作略显僵硬地从口袋里摸索着——没有纸巾。衣服是新换的,口袋里空空如也。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扯下自己头上的鸭舌帽,用里面相对干净的布料,默默地去擦拭肩头黏腻的蛋液。
他无视了周围所有聚焦的目光和手机的拍摄,也屏蔽了那位大姨依旧不依不饶的尖声咒骂:“扫把星!灾星!阿拉夏国的脸都被侬丢光啦!滚回乡下种田去!勿要再出来害人……”
就在这混乱的场面即将进一步升级,人群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有几个人掏出手机试图靠近拍摄时——
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极其迅捷地从赵沫侧后方的人群中闪出。
他们同样穿着休闲的深色夹克,但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言语,更没有对愤怒的大姨或骚动的人群有任何解释。其中一人大步上前,精准地隔开了赵沫与那位情绪激动的大姨,以及几部试图怼到赵沫脸上的手机。
另一人则径直走到赵沫身边,动作干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深蓝色的皮质证件夹,在赵沫视线可及的范围内迅速翻开,露出了清晰的国徽和内部印着的字样——“国运竞赛部特殊勤务组”。
证件只展示了一瞬,如同刀光一闪,随即便被收起。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快得让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这名保镖没有说话,只是用一个极其简练、不容置疑的眼神示意赵沫立刻跟他走。
赵沫擦拭动作停下,抬头瞥了一眼那瞬间消失的证件,心中了然。他沉默地将沾满蛋液的鸭舌帽揉成一团,攥在手心,停止了无谓的清理,点了点头。
两名保镖一前一后,形成一道无形的保护圈,将赵沫护在中间。他们带着一种职业护卫特有的气场,强硬地分开了围观的人群。原本有些蠢蠢欲动想上前“讨伐”或拍摄的人群,在接触到两人那冰冷的眼神后,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下意识地向后退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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