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冬的寒意被三月的春风彻底驱散,张桥镇沉睡了一冬的土地在暖阳下苏醒,
蒸腾着泥土特有的、潮湿而蓬勃的芬芳。
白家那十亩平整如镜的水田,映着初春澄澈的蓝天,像一块块巨大的、等待书写的墨玉。
林夕站在田埂上。
他身上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裤,裤腿高高挽起,露出线条紧实流畅、沾着新鲜泥点的小腿。
晨光勾勒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姿,宽肩窄腰,即使是最粗糙的布料也掩不住那份非比寻常的轮廓。
他手里握着一把新买的、磨得锃亮的铁锹,眼神依旧是那副惯常的茫然,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水田。
谁能想到,一个被黑洞技术甩到过去、肩负着拯救未来人类繁衍使命的超级生化战士,
此刻的身份,是上海浦东张桥村白家户口本上的“上门女婿”,正挽着裤腿,准备下田插秧。
“林夕,看好了。”
白洁也挽着裤脚,站在他身边。
她拿起一把嫩绿的秧苗,弯腰,示范着将秧苗的根部轻轻插入松软的、没过脚踝的水田泥中,指尖带着农人特有的熟练。
“就这样,一棵一棵,隔这么远。”
她用脚步丈量出一个大约一尺见方的距离。
林夕空洞的目光落在白洁的手上,落在她插入泥中的那棵秧苗上。
几秒钟后,他动了。
他走下田埂,冰冷的泥水瞬间没过他的脚踝、小腿。
他没有丝毫停顿,拿起一把秧苗,弯下腰。
动作最初是僵硬的,带着模仿的生涩。
他学着白洁的样子,将一棵秧苗插入泥中。
位置有点偏,深度也略浅。
白洁在旁边看着,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准备再示范一次。
然而,就在下一秒,林夕的动作变了。
那是一种肉眼可见的、如同精密仪器调整参数般的转变。
他插入第二棵秧苗的动作,瞬间变得流畅、精准、稳定!
指尖对泥土的松软度、秧苗根部的力道、插入的深度和角度,仿佛瞬间被计算到了极致。
第三棵,第四棵…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却丝毫不乱,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在完美运行!
更令人震撼的是他插秧的轨迹和间距。
他不再需要白洁的示范,也不需要脚步丈量。
他沿着一条看不见的直线,稳步后退,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插入,都精准地落在一个固定的点上。
他插下的每一棵秧苗,间隔完全一致,不多一分,不少一毫,横看、竖看、斜看,都如同用标尺打过线!
那笔直的秧苗行列,像一队队等待检阅的士兵,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迅速延伸开去。
白洁看得目瞪口呆。
旁边几块田里劳作的村民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伸长脖子看过来,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
“我的老天爷!白家那傻女婿…这秧插的…”
“神了!比老把式还齐整!这是人干的活?”
“快看!他都不用直腰看路的?就这么直直往后退?”
“啧啧,这力气,这准头…白寡妇真是捡到宝了!”
议论声嗡嗡地传来。
林夕充耳不闻,他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
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水田中稳健地移动、弯腰、插入,动作简洁高效,充满了一种原始而精确的力量美感。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流过线条完美的下颌,滴落在浑浊的泥水里。
阳光勾勒着他手臂和背部绷紧的肌肉线条,旧衣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身上,清晰地显现出宽厚背肌的轮廓和劲瘦腰身流畅的线条。
水珠顺着他紧实的小腿滚落,在阳光下闪烁。
白洁看着那个沉默耕耘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震惊早已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踏实感。
这十亩地,有了他,再也不用担心荒废或被盘剥。
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效率奇高的精密农械,完美地融入这片土地,成了一个最“地道”的农民。
末世穿越者?
超级战士?
那些遥远而惊悚的标签,在日复一日的劈柴、挑水、犁地、插秧中,
被这片温厚的土地和琐碎的生活悄然磨平了棱角,只留下眼前这个沉默、可靠、英俊得不像话的“上门女婿”。
日子在忙碌的春耕中飞快滑过。
白润颜进入了初三下学期最后的冲刺阶段。
六月的升学考试,如同一座小山压在她心上。
课业繁重,她每天放学都带着满身的疲惫和一堆试卷习题。
校门口,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成了她每天走出校门时,心底最亮的那盏灯。
“哥哥!”
无论多累,只要看到林夕沉默地等在老槐树下,白润颜的眼睛就会瞬间亮起来,像归巢的小鸟,飞快地跑过去。
她自然地挽住林夕的胳膊,将沉重的书包塞进他手里。
林夕顺从地接过,动作依旧带着点呆滞的僵硬。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白润颜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事,抱怨着考试的艰难,分享着小小的趣闻。
林夕大多时候沉默地听着,偶尔在她被路上的小石子绊得踉跄时,那只空着的大手会稳稳地扶住她的胳膊。
他宽阔的肩膀和沉默的存在感,为她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和压力,
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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