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李明远端坐在主位,手指轻叩着桌面,目光扫过对面的副县长徐天华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几分钟后,李明远清了清嗓子,打破了现场的沉寂道:“城东片区拆迁补偿款的事,最近群众反映不少,天华同志刚到任,以前也负责过城东片区的相关工作,正好借这个机会给大家说说那里拆迁的情况。”
“天华,你先讲。”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徐天华三天前才刚刚走完组织流程,别说城东拆迁,连分管领域都没敲定。
因此他也是下意识地看向常务副县长钱大海,对方正端着茶杯,杯盖碰到杯身发出清脆的磕碰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李明远这老狐狸分明是想借着徐天华此事敲山震虎,同时敲打两位副县长。
“李县长。”
徐天华定了定神,尽量让语气平稳。
“城东拆迁项目一直是钱县长主抓,我目前还没介入具体工作,手头没有详细数据……”
“数据不是问题嘛。”
李明远打断他,笑容里更是带着几分玩味。
“老钱手里肯定有,你俩也算是老相识,总不至于连份报表都调不到?”
“我记得当初城东片区不是为了孩子上学的事情不是闹过吗?当时好像就是老钱和你一起在现场调度的。”
“再说了,以后政府工作讲究协同。天华同志从教育系统过来,更要尽快熟悉经济领域,拆迁补偿关系民生,正好是个锻炼机会。”
这话看似在为徐天华着想,实则堵死了他所有退路。
钱大海猛地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的声响让其他副县长都缩了缩脖子。
“李县长说得对。”
“城东拆迁涉及三百多户居民,截至上周,补偿款拨付率是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主要集中在三十多户钉子户上。”
“主要原因是对安置房户型有异议,我正协调县建委重新规划……”
他一边说,一边将报表推向徐天华,纸张划过桌面的声音格外刺耳。
徐天华看着报表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心里则是如同明镜一般。
钱大海这是明着帮他解围,暗地里却在提醒所有人。住建拆迁领域是他的地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徐天华拿起报表却没有低头细看,反而将目光投向会议室里的众人,脸上露出温和而沉稳的笑意。
他没有接钱大海报出的具体数据,也没有提及任何一户拆迁户的情况,而是清了清嗓子,语气恳切地开口道:“刚才听了常务的所说的数据,我深切感受到咱们县在民生工作上的扎实作风。”
“城东拆迁是关乎群众安居乐业的大事,更是检验我们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试金石。”
“从教育系统过来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任何政策的落地,都离不开民心二字。”
“拆迁补偿不只是数字的核算,更是政策温度的传递。安置房规划不只是图纸的设计,更是群众对未来生活的期盼。”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报表,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道:“我虽然刚到岗,但也听说了钱县长和同志们为拆迁工作付出的辛劳。”
“基层工作千头万绪,最难的就是把政策讲透,把道理讲清,把民心聚齐。”
“我建议下一步可以从政策宣传精准化和群众沟通常态化两个角度下功夫。”
“比如组织政策宣讲团进片区,用群众听得懂的语言解读补偿标准。”
“再比如建立拆迁议事会,让群众全程参与到安置房规划的讨论中,把好事办得更合民心,更顺民意。”
李明远的脸色瞬间耷拉下来,徐天华唱了半天高调,虽然显得具体而又高大上,但实际上却等于啥也没说。
他一不分管相关工作,二也只是借县长办公会提提建议,并不能形成最终决策。
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几个负责记录的科员心中那是暗暗佩服,不愧是从教育部门提拔上来的副县长,说起话来就是有水平。
钱大海也是满意的品了品眼前的茶水,徐天华这满嘴跑火车的功力还是不错的。
既没有驳了县长的面子,又体现了他在拆迁工作上的一定见解。
最关键的是没有从实际出发,完全就是天马行空的唱高调,但却又偏偏让别人挑不出毛病来。
其他的副县长们也是暗暗点头,本来他们多少也是看这个年轻的副县长有些不顺眼。
毕竟他这三十岁的年纪,在他们这么一群四五十岁的老家伙面前着实有些扎眼。
“天华同志还真是下了一番苦功,明明没有怎么接触过拆迁工作,却对这项工作有着异常惊人的见解,还真是后生可畏啊!”
“县长您过誉了,我不过是实事求是的讲一讲我的切身感受,当不得您如此的夸赞。”
“具体的工作还是常务领导有方,这才能让我县的拆迁工作有条不紊的推进。”
“当然,这也离不开县长以及其他副县长的鼎力支持与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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