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中心广场那场自证清白的戏码,结果毫无悬念。
当那位“中毒毁容”的女子,在林晚拿出的特制药水清洗下,露出了完好无损、甚至比之前更加光滑的皮肤时;当林晚当众揭穿,所谓的“红疹”不过是用一种特殊的植物汁液伪造,且那植物汁液正是钱家花园独有品种时,整个舆论彻底反转。
民众的愤怒,以十倍的烈度,反噬到了顾家和钱家的头上。
但对钱四海而言,布庄的损失,声誉的扫地,都只是皮外伤。
真正让他感到彻骨寒意的,是探子从锦绣阁后院运出的货箱里,发现的那些洁白如雪的颗粒。
雪盐!
那一瞬间,钱四海如坠冰窟,但紧接着,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他找到了!
他找到了林晚那个女人真正的死穴!
钱家府邸,密室。
顾炎脸色阴沉地坐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广场上的惨败,让他颜面尽失,如同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
“钱兄,你到底有什么办法?那妖女手段层出不穷,我们……”
“顾兄,稍安勿躁。”
钱四海一反之前的惊惶,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狰狞而笃定的笑容。
他捻起一小撮从探子那里得来的“雪盐”,放在鼻尖轻嗅,那纯粹的咸鲜气息,让他这个玩了一辈子盐的行家都为之颤抖。
“此物,名曰‘雪盐’,是那妖女的新产物。”
“布匹,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而盐,乃国之命脉!大梁立国之初,太祖皇帝便定下铁律,盐铁专营,私制私贩者,等同谋逆!”
钱四海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
“她以为她是谁?秦王妃?在祖宗法度面前,在国本大义面前,就算是亲王,也得低头!”
“她这是在自己找死!这一次,我们不用任何阴谋诡计,我们只要用大梁的王法,就能让她万劫不复!”
顾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呼吸都变得急促。
对啊!
他们怎么忘了这个!
奇技淫巧再厉害,能大得过王法吗?
“钱兄高见!”顾炎一拍大腿,“我们立刻去见知府大人!以‘私盐’之罪,请官府出面,将她拿下!”
“不,是我们‘逼’知府大人去拿人。”
钱四海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老谋深算的光芒。
“苏州官场,哪个没受过我们几家的恩惠?他张知府敢不听话,我们就让他这顶乌纱帽,戴不稳!”
苏州知府衙门。
张知府听完钱四海和顾炎的来意,一张脸顿时变成了苦瓜。
他左右为难,汗如雨下。
一边是盘踞江南、根深蒂固的几大士族,他们的能量足以搅动整个江南官场。
另一边,是圣眷正隆、手握军权的秦王妃,那位可是连北狄五十万大军都能谈笑间覆灭的狠角色。
两边都是他惹不起的瘟神。
“钱公,顾公,此事……此事体大,下官……下官不敢擅专啊。”张知府颤颤巍巍地说道。
钱四海脸色一沉,将一个沉甸甸的锦盒推了过去。
“张大人,这里是三万两雪花银。事成之后,我钱家再许诺,苏州盐税的分成,给你加半成。”
张知府的眼皮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见他还在犹豫,顾炎森然开口:“张大人可要想清楚了。我等几家若是倒了,你以为秦王妃会放过你这个坐视我们对付她的‘父母官’?届时,我等鱼死,你这网也得破!”
威胁,夹杂着利诱。
张知府内心的天平,在剧烈的摇摆后,终于缓缓倾斜。
秦王妃远在天边,可钱家和顾家,却近在眼前!
他咬了咬牙,额上青筋暴起,猛地抓起朱笔,在早已拟好的拘捕令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来人!点齐府中所有衙役,随本官前往锦绣阁,捉拿朝廷要犯!”
第二天清晨。
锦绣阁门前,肃杀之气取代了昨日的喧闹。
上百名衙役手持水火棍,将店铺围得水泄不通,明晃晃的刀刃在晨光下反射着寒光。
张知府站在最前方,强自镇定,对着紧闭的大门高声喊道:
“锦绣阁主事林氏,涉嫌私自制盐,动摇国本,罪在不赦!速速开门,束手就擒!”
声音传开,四周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
“私盐?天呐,这可是要杀头的罪!”
“秦王妃怎么会做这种事?”
“不好说,这颜色这么邪门的布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
“吱呀——”
大门缓缓打开。
青锋手按剑柄,眼神冷冽如冰,身后十余名玄武卫杀气腾行,与衙役们形成了对峙之势。
空气瞬间紧绷,剑拔弩张!
张知府心脏狂跳,色厉内荏地吼道:“怎么?尔等还想拒捕不成?!”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从店内传来。
“张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林晚缓步而出,她依旧是一身素雅长裙,脸上不见丝毫慌乱,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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