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扒着洞口,像只谨慎的土拨鼠,竖起耳朵听了半晌。
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溪流的潺潺,再没听见那令人心悸的“呼哧”声和沉重脚步声。
“熊瞎子……八成是白天吃饱喝足,找哪个树洞睡回笼觉去了吧?”
他暗自嘀咕,心里那块悬了四五天的石头稍微往下落了落。
这几天可把他憋坏了,洞外那头大家伙像座移动的肉山,虎视眈眈,洞里又潮得像水帘洞分洞,他感觉自己都快长出蘑菇了。
要不是洞口那堆日夜不熄、烧得旺旺的火堆让熊瞎子忌惮,他这“军中好手”怕是要成为熊瞎子餐后点心了。
“唉,虎落平阳被熊欺啊!”
秦云一边叹气,一边麻利地收拾家当。
盐巴面粉、风干的麂子肉(感谢老天爷可怜赏的野味上品,虽然麻辣麂子肉的幻想只能流流口水)、还有那沉甸甸一袋子暂时只能当“不动产”的银元——统统打包。
关山刀和大部分银元被他找了个隐秘角落,挖坑深埋,上面还煞有介事地压了块显眼的青石当路标。
“等爷发达了,再回来取你这‘不动产’!”
他拍拍手上的土,背上轻省了许多的蓝布包(里面装着四十块大洋,兜里还揣着十块“零花钱”),终于踏上了下山的路。
山路泥泞渐干,阳光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
路过几个萧索的小村庄,土坯偏厦(半边盖的房子)紧闭着门户,几声狗吠传来,更显荒凉。
秦云没敢停留
——这种穷得连砖瓦都稀罕的地方,他揣着银元进去,怕不是要被当成行走的“肥羊”,或者引发“地主老财回来了”的误会。
他闷头赶路,汗水把刚换上的对襟衫又湿了个透。
终于,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像样点的镇子——玉泉镇。
秦云精神一振,感觉自己终于要“重返人间”了。
他目标明确,一头扎进一家挂着各色成衣的裁缝铺。
铺子里,一个胖胖的中年老板正拿着划粉,对着一块绸缎“指点江山”,旁边“哒哒哒”响着台稀罕的美国胜家缝纫机,一个妇人正踩着踏板忙活。
“小伙子,裁剪衣服?”
老板抬头,笑容可掬,但眼神扫过秦云空空如也的双手和那身明显不合时宜的旧衣,闪过一丝疑惑。
秦云没废话,直接指向墙上挂着的蓝色中山装:
“试试那件。”
衣服上身,肩膀略宽,袖子裤腿也长了一截,但比起他那身“丐帮限定款”,已是天壤之别。
“五个大洋。”
老板伸出胖乎乎的五根手指。
秦云二话不说,直接从兜里摸出五块光亮的银元拍在案子上,那爽快劲儿让老板眼睛都亮了一下,准备好的“讨价还价”的剧本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呃…好!痛快!”
老板搓着手,脸上笑开了花。
“这衣服是样品,做得大了点。
应该是你的!袖口裤脚得改改,稍坐片刻,马上就好!太太,快!”
他殷勤地拉过椅子,还倒了杯热水给秦云。
量尺寸,划粉,裁剪,动作一气呵成。
缝纫机旁的妇人接过布料,“哒哒哒”一阵密集的声响,快得像开了倍速。
秦云一杯热水还没喝完,改好的衣服已经递了过来。
换上笔挺合身的中山装,戴上老板附赠的学生平顶帽,秦云对着铺子里模糊的穿衣镜一照
——嚯!精神小伙!气质直接飙升八个度!
他出门顺手把旧衣服塞给了门外一个眼巴巴的乞丐,感觉自己完成了“出山”后的第一次完美蜕变——安全系数+!
焕然一新的秦云,肚子开始抗议。
他循着香味走进一家面馆,豪气干云:
“老板,一大碗油泼面!辣子多!”
伙计麻溜地端上一大海碗宽面,红彤彤的辣子油泼在上面,香气直冲天灵盖。
更贴心的是,旁边还配了一大盘红皮蒜。
“关中人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
秦云深谙此道,立刻进入状态。
一口筋道的面条裹着油辣子,“吸溜”入口,再狠狠咬一口辛辣的蒜瓣
——“咔嚓!”辛辣与油香在口腔里炸开,直冲脑门,辣得他眼泪差点出来,又爽得他直抽气。
一碗面下肚,再灌一大碗滚热的面汤,原汤化原食。
他满足地站起来,一拍肚皮,由衷地感叹:“美滴很!”
解决了温饱,住宿问题提上日程。
小镇旅店,单间一晚才十文铜板。
秦云摸出一块大洋,老板找回六个铜子。
更妙的是,旅店还附带澡堂子!
这对一个在潮湿山洞里窝了多日、刚刚经历长途跋涉的人来说,简直是天堂入口!
秦云换上旅店提供的、带着可疑消毒水味的浴袍,迫不及待地钻进澡堂。
一个大池子热气蒸腾,水色略显浑浊。
他试探着把脚伸进去,“嘶——”烫得他龇牙咧嘴,但随即是难以言喻的舒爽。他慢慢滑入池中,滚烫的热水包裹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雀跃,仿佛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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