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捏着陈伯刚递来的纸条。医院的电话是半小时前打来的,沈夫人死了。他没问怎么死的,只说了句知道了。
陈伯站在旁边,低着头,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衫,袖口磨出了毛边。
“少爷,车备好了。”他说,“去不去?”
萧砚把纸条折好塞进衣兜。“去。不过先等等。”
他转身往书房走。陈伯跟在后面,脚步很轻。书房门关着,铜把手有点松动,推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书桌抽屉拉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本账册。萧砚抽出最下面那本,封皮已经褪色,边角卷了起来。他翻开第一页,手指停在一行字上。
“一九二三年三月,银元五百,交予城西老李。”
字迹很熟,是他父亲的手笔。可这笔账不在家族正式账簿里。
“这本不是该烧了吗?”陈伯忽然开口。
萧砚抬头看他。“你记得?”
“记得。”陈伯走近一步,“老爷临走前亲手交给我的。说要是有天你查到这儿,就让我告诉你——有些事,不能让人知道你知道。”
萧砚合上账本,盯着陈伯的眼睛。“那你现在告诉我,什么事不能让人知道?”
陈伯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右手缺了小指,断口平整,像是被什么重物一下子碾断的。
过了几秒,他走到墙边,伸手按住书架右侧第三块木板。轻轻一推,木板往里陷了一寸,接着咔的一声响,靠墙的博古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暗格。
暗格不大,只够放一个扁盒。盒子是铁的,表面生了锈,锁扣却很新。
“这是……”萧砚走过去。
“老爷留下的。”陈伯把盒子拿出来,放在桌上,“说只有你能打开。”
萧砚接过盒子,翻过来一看,底部刻着一行小字:“子承父志,血偿血还。”
他认得这八个字。小时候父亲常念,说萧家祖训第一条就是这个。
盒子没有钥匙孔,但侧面有个机关。他试着用拇指顶住凹槽往下一压,啪地一声,盖子弹开了。
里面是一叠照片和一份文件。
照片最上面那张拍的是个院子,门口挂着“济民药局”的牌子。几个人站在门前,其中一个穿着长衫背影熟悉。他翻过来看背面,写着日期:一九二四年冬。
那是父亲最后一次公开露面的时间。
第二张照片是同个地方,但夜里拍的。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车门开着,有人正把麻袋往车上搬。麻袋渗出血迹。
萧砚喉咙发紧。他继续翻。
第三张、第四张都是类似画面,地点换了几个,但都有那辆黑车。最后一张拍到了人脸——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从车窗探出头,正对司机说话。
是谢云启。
他把照片放下,拿起那份文件。纸张发黄,边缘碎了。标题写着《军政往来名录》,下面列着几十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了代号和金额。
他的手指滑到最后一页,突然停住。
一个红圈圈住的名字跳进眼里——**裴渊**。
旁边写着:北线联络人,每月供弹药五百箱,银元三千。
萧砚猛地抬头。“裴渊也参与了?”
陈伯站在原地,没点头也没摇头。“老爷当年查到一半,就被调去了南洋。说是升职,其实是流放。走之前,他把这盒子交给我,说万一哪天回不来,让我等你长大。”
“然后呢?”
“然后他就在船上‘意外’落水了。”陈伯声音很平,“没人信,可也没人敢查。那时候谢家势力太大,连军部都听他们调遣。”
萧砚攥紧了文件。指节泛白。
“你还知道什么?”
陈伯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收据。“这是前几天我在老花匠屋里找到的。他失踪前,去过城西当铺。”
萧砚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典当旧怀表一只,换银元十块。日期是昨天。
“怀表?”他问。
“嗯。老花匠一直戴着这块表,从不离身。他说是老爷送的。”
萧砚立刻站起身。“他人呢?”
“不知道。当铺老板说他拿了钱就走了,往东市方向去的。可后来再没人见过他。”
萧砚抓起外套往外走。“叫人查东市所有客栈,还有码头。他要是想逃,只能走水路。”
“少爷!”陈伯追出来,“你现在去,太危险了!”
“我不去谁去?”他站在台阶上回头,“他替我爹守了这么多年秘密,现在不见了,我能装没事?”
陈伯没拦他,只是快步跟到门口,塞给他一把伞。“下雨了。”
天确实阴了。云压得很低,风卷着落叶贴着地面跑。萧砚上了车,司机发动引擎。
车子刚拐出巷口,手机响了。
是裴渊。
“听说沈夫人死了?”电话那头声音粗哑,“节哀。”
“谢谢。”萧砚盯着窗外,“你跟她熟吗?”
“不熟。”裴渊笑了一声,“但我知道她为什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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