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把你当工具。”
低哑的,干涩的,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狼狈的声音,撞在休息室冰冷的墙壁上,又微弱地弹回夕语的耳中。
她脸上的泪水还在不断滚落,哭泣带来的剧烈喘息尚未平复,整个人却因为这完全出乎意料的、近乎辩白的话语而愣住了。棕色的眼眸睁得大大的,透过朦胧的水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没有?
那他这一连串的、令人窒息的掌控和强迫,又是什么?
阿尔伯特似乎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噎住了。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死紧,冰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那里面有未散的怒意,有被她控诉后的震愕,还有一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精准定义的……烦躁与无措。
他移开视线,不再看她哭得狼狈的脸,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礼服……”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低哑生硬,像是在复述一份极其艰涩难懂的战报,“……是觉得,你会喜欢。”
夕语的睫毛猛地颤了一下。
“饮料……”他顿了顿,眉头死死拧着,仿佛在跟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较劲,“……那杯果酒,添加剂超标,糖分含量异常,对你的身体没好处。”
“跳舞……”他的语气变得更加僵硬,甚至带上了一点莫名的……委屈?“……是你一直僵硬得像块石头!”
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带着点指控的意味说出来的,冰蓝色的眼眸飞快地扫了她一眼,又立刻移开。
夕语彻底呆住了,忘记了哭泣,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所以……那些她以为的专制和强迫,背后是……这样的理由?
觉得她会喜欢?担心她的身体?甚至……抱怨她跳舞不配合?
这……这真的是那个冷酷无情、说一不二的主帅会说出来的话吗?
看着她呆滞茫然的样子,阿尔伯特似乎更加烦躁了。他猛地抬手,有些粗鲁地抹了一把脸,试图抹去那并不存在的汗水,也像是在抹去此刻这种完全脱离掌控的、令他极度不适的情绪外露。
“至于其他……”他的声音重新沉了下去,带着一种深重的、几乎能压垮人的疲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涩然,“我承认,我的方式……或许……”
他停顿了很久,似乎在搜寻一个合适的词语,最终却只是极其生硬地吐出:“……欠妥。”
欠妥?
夕语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麻麻的感觉再次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他这是在……道歉吗?用他那种别别扭扭、冷硬无比的方式?
阿尔伯特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在昏暗光线下竟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和笨拙。那些五彩的能量碎屑还零星地沾在他黑色的礼服上,看起来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怜。
夕语看着他,看着他紧抿的唇线,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他不再冰冷、反而带着某种困扰和懊恼的侧脸。
心里那座冰封的、名为恐惧和抗拒的堡垒,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烧红的石子,发出细微的、碎裂的声响。
她忽然想起,他把她从泼洒的酒液和碎屑下拉开的瞬间,那第一时间看向她的、带着不易察觉紧张的眼神。
想起他笨拙地给她擦眼泪,哪怕动作僵硬得弄疼了她。
想起他坐在医疗舱边,沉默地守了她一夜。
想起他对着光屏上那些礼服,眉头紧锁、如临大敌的模样。
想起他换掉她那杯蜜桃起泡酒时,那句硬邦邦的“这个更适合你”。
一幕幕画面闪过,那个强大、冷酷、偶尔又流露出极其笨拙和别扭的在意的主帅……
或许……她真的误解了什么?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夕语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一圈被他攥出的红痕,心里乱糟糟的,像塞满了一团被雨水打湿的绒毛。
休息室里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但这一次,不再是那种剑拔弩张的窒息,而是一种……微妙而粘稠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融化的氛围。
窗外的庆典音乐隐约传来,缥缈得不真实。
过了很久,夕语才极小幅度地动了一下。她抬起手,不是去擦眼泪,而是慢慢地、试探性地,伸向了他军礼服的肩膀位置——那里沾着最多亮晶晶的能量碎屑。
她的指尖隔着一层丝绒手套,极其轻微地、拂过那些冰凉的、细小的颗粒。
阿尔伯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骤然转向她,里面带着一丝猝不及防的愕然。
夕语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专注地、一点点地帮他拂去那些碎屑。动作很轻,很慢,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她的指尖偶尔会极轻地擦过他礼服的衣料,感受到底下绷紧的肌肉线条。
阿尔伯特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她动作。他垂眸,看着她低垂的、还带着泪痕的侧脸,看着她卷曲的睫毛轻轻颤动,看着她那双纤细的、正小心翼翼为他拂去狼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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