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循着流入水潭的水道望去,那一股碗口粗细的水流并无声响,只是从上而下注入水潭,十分顺畅。水流两边的草木距离它都是三寸左右,从水潭逆向向上直至看不到的位置,俱是如此,林天大觉诧异。一般草木得水源滋润都会偏向水源处生长,不久就会横生枝丫,遮住甚至阻挡水流流向。此处却是不一样,水流从上到下都是碗口粗细,虽然上面也被草木枝叶遮挡,却没有枯枝烂叶落入其中,林天又查看一番发现水潭中也是干净异常。
挠了挠脑后的头发,林天有些疑惑。草木类大多春天大地回暖开始生发,夏天繁盛,秋天凋零,冬天几乎绝迹。少部分灵药则是吸纳天地灵气,每年不会发生春秋之变,但也因生长所需条件苛刻,需要天地灵气滋养,生长极为缓慢。一般几十数百年也是无甚变化,前几日母亲所说之药,三品天叶果——也即是父亲为之丢掉性命的药草,就是灵药,虽然不能帮助自己踏入炼体境界,却可以用来根家族换取需要的资源,甚是珍贵。此类奇药一般生于特殊地域,高品阶的灵药一般有灵兽守护,如果采摘时不注意往往会被灵兽袭击失去性命。父亲虽然躲过了青蛇袭杀,却因误落水中不见踪迹,也等若丧命在采摘灵药上面。
此处环境并不特别,为何这些草木生长如此繁茂,却也不见寻常草木上的枯枝败叶。自己来此担水不过两三日,但看药田里草药的生长情形,和水潭取水处的痕迹,水潭也被征用日久。按理说应该有枯枝败叶顺碗口大水流同入水潭,积聚一处,等待打捞。再则,水潭虽不广阔,但四周除了取水处外都是草木,有风雨雪霜总也会扫带些枯枝败叶落入水中。可水潭中明明澄澈见底,不见有烂枝腐叶。自自己来此并未见人打扫,周边也没有打扫工具,领取任务时管事之人也没有交代需要注意水潭之中的水,想到这些林天更觉有古怪,可是无人在附近,前面也无人交接这份杂务,自然无法询问。无法想通的事只得暂留心中,等待以后自己查找原因了。
虽然心中疑窦丛生,但今日杂务还未完成,林天只得继续取水担水奔药田而去。
送过这担水注满3号水池,林天本想提着工具直接回去管事处交接今天任务,可想到如今磨炼身体已经节约了时间,而且自己一人只要不影响第二天杂务劳作,无人责问,晚睡些许不碍事,不如回头去水潭边再查看一下。想到这林天提着扁担和木桶就往取水的水潭处走去,一路上又看到路两边如同特意点种的草丛浓绿淡绿的摆放,更觉得有问题。
走到水潭边,天已过午,不觉有些饥饿,身上未带干粮,想着等会儿查看一下就会回去,到时再吃不晚。就到水潭边放了扁担和木桶,蹲在先前掬水解渴的地方又掬了些水吞入腹中以抵消一些饥饿感。喝水的同时他向四周看了看,突然眼睛直盯着一处,愣了愣神。林天目光盯住的地方赫然又有一片跟刚才一样的碎片,有质感,颜色比潭水更明净,只是这不是同一片碎片,因为打眼望去外观形状都不一样。刚刚那片碎片看上去像一个瓦片的一角,眼中这一片碎片更像半片树叶,只是两片碎片都没有纹路,与潭水混在一起,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林天很是不解,就盯着碎片多看了一会儿,发现那碎片像冰一样在消融,虽然速度不快,但也眼见着消失了小半。眼见如此,林天就想把它打捞上来仔细查看原因。可是刚刚起身拿来扁担和水桶,眼中发现碎片的地方依然恢复潭水的样子,碎片再也看不到了。
林天索性站起身来,手拿扁担,循着左近的位置仔细观察潭水,看是否还有此类碎片存在。一直站立了半个时辰,也没再发现一处有碎片出现。心中懊恼,不禁往水流处张望了了一眼,碗口大的水流仍是平静地注入水潭,仿若被施了道术。忽然脑中有灵光闪了一下,碎片是这水流带来的吗?
不由抬起眼,慢慢移向水流处。碗口大的水流从取水处望去是碗口粗细,十数步后,等走到水流近处看仍是碗口粗细,林天只是觉得纳闷,还未想到奇特之处,却又看到水流上方默然而下的水有些异样。水流中嵌了一个碎片,透明的像蛇虫鳞片一样的碎片。能看到它是因为碎片颜色比潭水厚重,且有闪光,又比水流颜色浅淡。它就那样自然的嵌在水流中,并不翻滚,好似长在水流中一样。正愣神间发现,形似蛇虫鳞片的碎片已经要到水潭上方,即将落入潭水中。林天赶忙快走两步,伸出手中扁担想把那碎片挑出来。可是未等扁担碰触到碎片,自己就被扯了个趔趄,扁担没有损坏,只是碰到水流像是碰到了一块石头,手臂震了一下,自己差点摔倒,索性害怕扁担掉入潭水中,双手抓的紧实,扁担才没有撒开。
眼中余光却看到那碎片随水流注入水潭中,瞬间消失了,等再寻到时已在水潭中心处,自己使用扁担并不能触碰到。眼看着水潭中鳞状碎片慢慢消融,自己却无可奈何,此处潭水清幽,看上去不深邃,可自己并不敢下水去,一旦判断错误,等于送掉一条姓名。现在既然知道碎片来自水流上方,不如沿水流向上看能否找到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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