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绣庄后院新到的几车苏杭丝绸还未来得及卸货,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纠纷打断了。漕帮的十几个汉子堵在绣庄门前,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刀疤脸,声称绣庄的货车撞坏了他们的货船,索要五百两银子的赔偿。
贾二爷,不是我们不讲情面。刀疤脸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你们绣庄的货车在码头横冲直撞,把我们新到的景德镇瓷器撞碎了大半。这笔账,今天必须算清楚!
贾芸面色凝重。他认得这人,是漕帮新上任的码头管事,姓赵,人称赵阎王,出了名的难缠。更蹊跷的是,绣庄的货车今早根本就没去过码头。
赵管事怕是认错人了。贾芸拱手道,我们今日的货都是从陆路运来,并未经过码头。
放屁!赵阎王一脚踹翻门口的货箱,老子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何宇在门内观察片刻,悄声对贾芸说:这是锦华堂设的局。你看那些人腰间,都别着同样的短刀,分明是早有准备。
贾芸会意,正要周旋,却见赵阎王已经指挥手下开始打砸。绣庄的伙计们抄起家伙就要上前理论,被何宇及时拦住。
且慢。何宇走到赵阎王面前,不卑不亢地说,既然赵管事说是我们撞的,可有人证物证?
赵阎王冷笑一声,挥手让人抬上来几箱碎瓷器:这就是物证!人证嘛...码头上的兄弟都看见了!
何宇仔细查看碎片,突然问道:赵管事说这是景德镇的瓷器?
当然!上等的青花瓷!
那就奇怪了。何宇拾起一片碎瓷,景德镇的瓷土细腻,烧制温度高,断面应该呈乳白色。可这些碎片断面发黄,分明是本地窑口的次品。
赵阎王脸色微变,强辩道:你...你懂什么瓷器!
不仅如此,何宇继续道,如果真是今早撞碎的,碎片应该沾有今早的雨水。可这些碎片干燥得很,怕是昨天就碎了吧?
围观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赵阎王恼羞成怒,猛地拔出短刀:少废话!今天不赔钱,就砸了你们的绣庄!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何宇却突然笑了:赵管事别急。既然你说我们在码头撞了你的货,那我们去码头看看如何?今天码头当值的巡防营官兵,应该能作证。
这话一出,赵阎王顿时慌了神。何宇早就算准了,巡防营今日在码头巡查漕粮,最忌讳有人闹事。
怎么?赵管事不敢去?何宇步步紧逼,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诬告?
赵阎王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说:去就去!老子还怕你不成?
一行人来到码头时,果然看见巡防营的官兵正在查验漕船。带队的是个年轻将领,何宇认得是上次在绣庄见过面的李校尉。
李将军,何宇抢先上前,这位赵管事说我们绣庄的货车撞了他的货船,可否请您做个见证?
李校尉皱眉看向赵阎王:今日码头戒严,所有货车一律不准进入。赵管事,你这是唱的哪出?
赵阎王支支吾吾,额角冒汗。何宇趁机道:而且赵管事说撞碎的是景德镇瓷器,可这些碎片...李将军您看?
李校尉检查碎片后,脸色一沉:赵老三!你拿些本地破瓷片来讹人,当巡防营是瞎子吗?
就在这时,何宇注意到码头角落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锦华堂钱掌柜的座驾。他立即明白,这一切都是钱掌柜在背后指使。
李将军,何宇压低声音,看来有人想借漕帮之手捣乱。不如将计就计...
李校尉会意,突然大喝:来人!把赵老三拿下!诬告良商,扰乱码头,该当何罪!
赵阎王吓得跪地求饶:将军饶命!是...是锦华堂的钱掌柜让我这么做的!他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找绣庄的麻烦...
真相大白,围观的商户一片哗然。钱掌柜见势不妙,想要溜走,却被何宇拦住。
钱掌柜,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何宇笑道,正好请李将军评评理,锦华堂三番五次找我绣庄的麻烦,究竟所为何事?
钱掌柜面如死灰,在众人指指点点中灰溜溜地逃走了。
事后,李校尉私下对何宇说:锦华堂背后有宁王府撑腰,你们还是要小心。
何宇点头:多谢将军提醒。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是个机会。
回到绣庄,何宇与贾芸商议:漕帮看似凶悍,实则内部派系林立。赵阎王今日出丑,必定失势。我们若能结交其他派系,反而能化敌为友。
贾芸忧心道:漕帮势力盘根错节,恐怕...
正因为盘根错节,才有隙可乘。何宇分析道,我观察今日来的漕帮众人,有几个面露不满,显然与赵阎王不是一路人。
果然,第二天就有一个漕帮小头目前来赔罪,自称姓孙,是漕帮三当家的亲信。
赵老三胡作非为,帮主已经责罚了他。孙头目奉上礼物,我们三当家想请何先生过府一叙,以示赔罪。
贾芸想要拒绝,何宇却一口答应:劳烦转告三当家,何某明日必定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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