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荣国府张灯结彩,朱红大门前车水马龙。何宇作为贾政特邀的宾客,第一次参加贾府的年夜宴。他穿着贾芸亲手缝制的藏青棉袍,腰间系着那枚翡翠玉佩,显得格外精神。
宴席设在荣禧堂,数十张紫檀木八仙桌按辈分排列。贾母坐在正中的罗汉床上,左右陪着邢夫人、王夫人等。何宇被安排在贾政这一桌,与贾珍、贾赦等贾府嫡系同席,这待遇引得不少侧目。
酒过三巡,戏台上正演着《八仙贺寿》。何宇注意到贾赦频频向门口张望,神色有些异常。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发现几个面生的仆役在廊下穿梭,手中似乎拿着什么。
突然,西厢房方向传来惊呼:走水了!走水了!
只见浓烟滚滚,火舌很快蹿上屋檐。宴席顿时大乱,女眷尖叫,孩童啼哭。贾母被丫鬟搀扶着匆忙撤离,贾政急忙指挥仆人救火。
快取水来!贾政高声喊道,但火势蔓延极快,很快就包围了整个西厢。
何宇迅速判断火势,发现这火起得蹊跷——除夕夜各处灯笼都有专人看管,怎会无故失火?他拉住一个端水跑过的仆人:可看见巧姐?
那仆人慌道:巧姐刚才说要去西厢取落下的布老虎...
何宇心头一紧。巧姐是王熙凤的独女,今年才五岁。他立刻脱下棉袍浸入水缸,披在身上就往火场冲。
何先生不可!贾政急忙阻拦,但何宇已经冲进火海。
火场中热浪逼人,何宇用湿袍捂住口鼻,猫腰前行。他记得王熙凤提过巧姐喜欢在西厢的小书房玩耍。果然,在浓烟中听到微弱的哭声。
巧姐!何宇喊道,循声找去。只见小姑娘蜷缩在书案下,吓得浑身发抖。屋顶的椽子已经开始掉落。
何宇一把抱起巧姐,正要退出,却发现来路已被火焰封死。他当机立断,扯下窗帘浸入鱼缸,将巧姐裹住。
何叔叔,我们会不会死?巧姐抽泣着问。
不会的。何宇安慰道,眼睛却在寻找生路。他注意到后窗方向火势较小,但需要穿过一道燃烧的屏风。
这时,外面传来贾芸的呼喊:何兄!我们在东面破墙!
何宇心念电转,突然想起现代消防知识。他快速将书房内的棉被全部浸湿,堆在东南角,然后抱起巧姐蹲在湿被下。
芸姑娘,往这个方向破墙!他高声喊道。
外面贾芸立即领会,指挥护院集中撞击东南墙面。就在墙体裂开的瞬间,何宇用湿被护着巧姐冲出火海。
巧姐!王熙凤扑过来抱住女儿,泪如雨下。贾芸则赶紧检查何宇是否受伤。
火势在众人合力下终于被扑灭。经查,是有人在西厢偷放烟花所致。贾政大怒,下令严查。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邢夫人突然发难:今夜这火起得蹊跷。何先生为何对火场如此熟悉?又为何恰巧知道巧姐在西厢?
这话暗示性极强,席间顿时议论纷纷。贾赦也阴阳怪气地说:听说何先生在南边时,最擅火攻之术?
何宇心知这是陷害,却不动声色:在下确实略通救火之术。至于巧姐下落,是刚才听见丫鬟说的。
哪个丫鬟?邢夫人追问。
何宇环视四周,指向一个正要溜走的绿衣丫鬟:就是她。
那丫鬟吓得跪地求饶,终于招供是受赵姨娘指使,原本想制造小火灾陷害王熙凤管理不善,没想到火势失控。
真相大白,贾政气得当场要将赵姨娘送官。何宇却劝道:今日除夕,不宜见官。不如让她在佛堂思过,年后再发落。
这番处置既保全了贾府颜面,又显得宽宏大量,赢得众人赞许。贾母特意召见何宇:今日多亏了你。没想到你不仅精通算术,还如此临危不乱。
王熙凤更是感激不尽,私下对何宇说:日后先生有何需要,凤姐我必当全力相助。
然而何宇心中明白,这场火灾背后的阴谋绝非如此简单。赵姨娘一个妾室,哪有胆量做这种事?必定还有幕后主使。
深夜回到绣庄,何宇仔细回想今晚的每个细节。贾赦的异常、邢夫人的发难、还有那几个面生的仆役...这一切都指向一个针对他的阴谋。
看来有人迫不及待想把我赶出贾府了。何宇对贾芸苦笑道。
贾芸忧心忡忡:经此一事,你在贾府更是树大招风。不如...
何宇目光坚定,既然他们出招了,我们更不能退。不仅要留下,还要站得更稳。
他心中已有计划。既然有人想用火灾陷害他,他就要让所有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防火之术。
几天后,何宇向贾政献上一套完整的防火方案,包括水龙布置、巡更制度、以及新建水塔的建议。贾政大为赞赏,立即下令实施。
而何宇不知道的是,这场除夕惊魂,让他在贾府的地位发生了微妙变化。一些原本轻视他的人,开始真正重视这个看似普通的清客。
元宵节将至,贾府要举办盛大的灯会。何宇知道,这又将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一切挑战。
雪停了,月光照在绣庄的窗棂上。何宇提笔开始绘制新的图纸,这一次,是关于灯会安防的布置。在这个充满阴谋的深宅大院里,他必须步步为营,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而遥远的北方,战鼓已经擂响。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悄逼近这个看似太平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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