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云显然不信,逼近一步,气势逼人:“说!”
就在这时!
“咳…”
一声轻微的咳嗽,从内堂传来。
那白发老翁,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通往后堂的阴暗门廊下。他依旧穿着那身朴素衣衫,昏黄灯光下,面容平静,唯有那双眼睛,清澈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看了一眼步惊云抚着剑痕的手,又看看他那双疯狂的眼睛,缓缓摇头,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
“年轻人,有些力量,如同深渊。”
“凝视过久,当心被其吞噬。”
步惊云猛地转头看向他,眼中血光更盛:“你是谁?!”
老翁并未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明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慈和与担忧:“丫头,你此举…太过冒险了。”
明月低下头:“傅爷爷,我…”
被称为傅爷爷的老翁叹了口气,目光再次转向聂风和步惊云,尤其是在步惊云身上停留片刻:“无双令能暂保你们一时,保不了一世。独孤一方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无双城,已成死地。”
“那该如何?”聂风沉声问道。
老翁沉默片刻,缓缓道:“等。”
“等什么?”
“等一个时机。”老翁的目光变得幽深,“等一个…能让你二人真正脱身的时机。或者…等一个能将这死局彻底搅动,让水下真相浮出的时机。”
他话中有话,玄机暗藏。
步惊云显然不耐烦这种打哑谜,冷声道:“何必等?杀出去便是!”
老翁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勇猛可嘉,却非智者所为。城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你自投罗网。更何况…”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你体内那股力量,虽强横暴戾,却如无缰野马,尚未真正为你所控。强行冲关,必遭反噬,十死无生。”
步惊云瞳孔骤缩!这老翁竟能一眼看穿他功法的隐患?!
聂风也是心中骇然。
这看似普通的白发老翁,究竟是何方神圣?
明月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傅爷爷,又看看风云二人,最终轻声道:“傅爷爷,他们…”
傅爷爷抬手打断她:“今夜你们便在此歇息。老夫在外守着。记住,无论听到任何动静,未得我允许,绝不可踏出此宅半步。”
说完,他不再多言,身影缓缓退入内堂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老宅内,重归寂静。
只剩下油灯噼啪的轻响,和三人沉重各异的呼吸。
步惊云依旧盯着那墙上的剑痕,目光闪烁不定,仿佛在与之进行着无声的交流,周身气息起伏不定。
聂风则看向明月,心中充满了感激、疑惑和一丝不安。她的相救,是福是祸?这明家老宅,是避难所,还是另一个更精致的牢笼?
明月避开了他的目光,默默整理着药瓶,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和脆弱。
窗外,无双城的夜,依旧深沉。
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四面八方,冷冷地窥视着这座孤岛般的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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