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带着血腥味,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哭喊声。中原大地,像一块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破布,每一道裂缝里,都在渗出脓血。
明面上,只有一面旗帜在飘——无神绝宫的鬼首黑旗。它插在每一座城池的最高处,像乌鸦蹲在尸堆上,冷漠地俯视着这片被征服的土地。绝无神坐在天下第一楼的龙椅上,他的命令,就是法。鬼叉罗的皮靴踏过青石板路的声音,是这片土地上最常听见的、令人胆寒的节奏。
但在这看似铁板一块的统治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而且,比以前更加汹涌,更加复杂,更加致命。
四方势力,如同四条毒龙,在这片焦土之下,纠缠,撕咬,等待着将对方连同这片天地一起吞噬的时机。
第一条龙,盘踞在明处,鳞甲森然,獠牙毕露。是无神绝宫。
绝无神很少出现在人前了。他像一头吃饱了的猛虎,蛰伏在巢穴深处,舔舐着爪子,磨砺着牙齿。朝会依旧每日举行,但殿下跪拜的文武,眼神更加闪烁,腰弯得更低。绝无神的目光扫过他们,像冰水浇过,每个人都觉得脖颈发凉。他不再需要亲自动手,自然有最凶恶的猎犬去执行他的意志。
绝心站在阶下阴影里,低着头,模样恭顺。但他低垂的眼帘下,那双眼睛却像两口深井,倒映着跳动的烛火,也倒映着权力贪婪的火焰。他递上的情报越来越详细,哪些门派阳奉阴违,哪些地方粮草被劫,甚至……一些关于“地下会”和“雄霸残部”的零星线索。他像一条最忠实的狗,为主人清除着跳蚤。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递上去的每一份情报,都经过精心的筛选和扭曲,既展示了能力,又恰到好处地留下了隐患,埋下了猜忌的种子。他在用别人的血,浇灌自己的野心,同时,也在暗中与东瀛来的“客人”,进行着更隐秘的交易。无神绝宫这条巨龙,它的头颅依旧高昂,但它的心脏深处,已经被一条毒蛇蛀空。
第二条龙,潜行在暗处,身形诡秘,毒性剧烈。是“地下会”。
紫衣老大像一只成了精的老蜘蛛,蹲在古墓深处那张巨大的地图前。地图上,代表无神绝宫的黑色区域依旧庞大,但在边缘地带,一些用朱砂点出的红点,正像瘟疫一样悄然蔓延。那是“地下会”的触角。
戏宝的拨浪鼓在某个归降门派的山门外响起,第二天,这个门派库存的兵刃就少了一半,掌门人暴毙在妾侍床上,死因不明。媒婆的粉色烟雾飘过一处鬼叉罗的哨卡,一夜之间,哨卡里的三十人互相残杀殆尽,现场找不到任何外敌入侵的痕迹。纸探花的符纸悄无声息地贴上了运粮车的车底,车队在峡谷中遭遇“山崩”,粮草不翼而飞,押运的鬼叉罗尸体上,找不到明显的伤口。夫唱妇随如同连体幽灵,潜入一座被无神绝宫接管的城池,三日内,城中最死心塌地投靠绝无神的几个富商和官员,接连“意外”身亡,家财被洗劫一空。
地下会从不与无神绝宫正面冲突。他们像影子,像瘟疫,专挑薄弱处下手,抢资源,杀走狗,制造恐慌。每一次得手,都让紫衣老大掌心的三色气息流转得更快一分。他在壮大,在等待。等待绝无神和风云拼得两败俱伤,等待那条盘踞的明龙露出最脆弱的咽喉。
第三条龙,蛰伏在坟墓里,诈死隐忍,怨毒滔天。是雄霸。
万丈悬崖下的洞穴,比坟墓更寂静。雄霸的伤,好了三成。这三成功力,不足以让他横行天下,却足够他像鬼魂一样,在这乱世中悄然活动。
他也有他的渠道。一些天下会时代埋下的、连绝无神都未能察觉的暗桩,开始被激活。传递消息的方式极其隐秘,可能是一块看似普通的山石被移动了位置,可能是一家客栈的招牌换了个挂法。消息很零碎,但拼凑起来,足以让他看清外面的局势。
“风云未死,实力大进,正向皇城而来。”
“地下会活动频繁,紫衣老大所图非小。”
“绝心与东瀛密使接触……疑似与天皇有关。”
每一条消息,都让雄霸枯槁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恨意,像毒藤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他恨风云毁他基业,恨绝无神鹊巢鸠占,恨紫衣老大落井下石!所有这些仇人,现在都挤在了这本就拥挤的舞台上。
他像一头受伤的老狼,躲在暗处,舔舐伤口,用怨毒的目光扫视着所有敌人。他暂时什么也做不了,但他有耐心。他在等,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所有仇敌互相撕咬,让他这头老狼,能重新扑出去,咬断最后胜利者喉咙的机会!他手中,还握着一些筹码,比如……那部完整的《三分归元气》秘籍,就是他引诱紫衣老大的香饵,也是他未来翻身的底牌之一。
第四条龙,挣扎在风浪中,伤痕累累,锋芒初露。是以风云为核心的反抗力量。
步惊云和聂风,像两道撕裂夜空的闪电,在黑暗中穿梭。他们不再隐藏行迹,或者说,无法隐藏。秦霜的血,点燃了他们最后的顾忌。他们开始主动出击,目标明确——无神绝宫的外围据点,落单的鬼叉罗小队,以及……那些为虎作伥、欺压百姓的江湖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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