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琨心念电转,这确实是股可以借用的力量,尤其在地头蛇的情报方面。但他也保持着警惕:“周大人的善举,我们感念于心。日后若有难处,少不得要麻烦赵管事和诸位兄弟。只是不知,这帮忙的‘分寸’……”
赵管事笑了:“王兄弟是明白人。咱们这脚行,第一要务是‘顺风’——也就是传递些风声消息,安排些稳妥的路线人手。打打杀杀、越界犯律的事,咱们不沾。说白了,就是给李娘子这边多添几只眼睛耳朵……”
启蒙堂,宋先生休息的小间。
吴明再无犹豫,拉着儿子跪了下来。
“李娘子,宋先生,小人……小人有罪!”吴明的声音带着哽咽和悔恨,将孙德海如何以抄写活计为诱饵,让他督促吴念在学堂打探“不妥当”之事,自己和儿子如何挣扎,昨日吴念如何决意,自己如何醒悟,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末了,他磕头道:“……只求娘子能否给小人一个改过自新、凭力气吃饭的机会?学堂里里外外任何杂活,小人都愿意做,工钱看着给……念儿他……他是好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做,求娘子千万别怪他,让他继续读书……”
吴念也哭着道:“娘子,先生,都是我不好,我早该告诉爹不能做这样的事……求你们别赶我走,我想读书……我可以帮学堂做事,不要工钱……”
李晚静静地听着,心中波澜起伏。有对孙德海手段下作的愤怒,有对吴家父子困境的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欣慰和触动。吴念这个孩子,在巨大的压力和诱惑下,守住了良知;吴明这个父亲,最终也没有彻底迷失,并在儿子的坚持下找回了底线。这比黄金更珍贵。
她上前,亲手将吴明扶起,又将吴念拉起来,动作轻柔却坚定。
“吴大哥,快起来。念儿,你也起来。”李晚的声音清晰而温和,“你们能来把事情说开,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也说明你们心里有是非,有良知。我不仅不怪你们,还要谢谢你们。”
吴家父子愣住了。
“孙德海是什么人,我大概知道。他利用你们家的难处,威逼利诱,其心可诛。你们能挣脱出来,很不容易。”李晚继续道,“至于活计……”
她略一沉吟,心中已有计较。这正是将计就计、分化瓦解孙德海布局,同时施恩于可靠之人的好机会。
“学堂里确实需要人手。宋先生既要教书,又要整理书册、管理文具,颇为辛苦。吴大哥你既然擅长书写,不知可愿意在学堂做个‘管事’?负责每日学堂的开闭洒扫、文具管理、简单账目,闲暇时也可以帮着抄写一些启蒙用的字帖、歌诀,若有家长来访,也可接待一二。束修嘛……”李晚看了一眼吴明紧张的神色,“每月一两银子,学堂管一顿午饭。你看如何?”
每月一两银子!还管饭!吴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得嘴唇哆嗦:“这……这如何使得?小人何德何能……”
“吴大哥不必妄自菲薄。你本是读书人,识文断字,打理学堂再合适不过。”李晚笑道,又看向吴念,“至于念儿,你好好读书便是。不过,若是放学后有空,帮你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整理书册、擦拭桌椅,我也给你算些零用,贴补家用,如何?”
吴念眼睛亮得像星星,用力点头:“我愿意!谢谢娘子!谢谢先生!”
宋先生也捋须笑道:“如此甚好!吴老弟,咱们日后便是同僚了,一起为这些孩子尽份心力。”
吴明热泪盈眶,又要下拜,被李晚拦住。
“不过,吴大哥,”李晚语气转为严肃,“关于孙德海那边,还要委屈你一下。”
吴明立刻道:“娘子尽管吩咐!小人绝无二话!”
“孙德海必然还会找你。你就告诉他,学堂管得严,孩子小不懂事,探听不到什么。你便求了我们,在学堂里找了份事做,今后也更好打听。同时,他若有什么吩咐或透露什么消息,你要想办法记下来,悄悄告诉我或宋先生。”李晚缓缓道,“我们要知道,他接下来还想做什么。”
这是要吴明做反间!吴明心头一震,但毫不犹豫地应下:“小人明白!定不负娘子所托!”这既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彻底摆脱孙德海的控制,更是对那份险些失落的“良心”的赎罪。
顺风脚行门口。
王琨和石磊告辞出来。赵管事亲自送到门口,态度热情而周到。
离开脚行一段距离后,石磊低声道:“老王,你觉得他们可信几分?”
王琨目视前方,脚步不停:“七分。周景程需要土豆成功作为政绩,也怕李晚出事牵连到他,所以保护和支持是真心。但这脚行里肯定不全是退下来的兄弟,必然也有周景程的亲信耳目,咱们传递的消息,他们也会筛选分析。合作可以,但核心的东西,不能漏。尤其是……关于少将军和京城可能的风波,以及阿九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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