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黄兄一提醒,韩深所撰写的笔记中,不合常理之处颇多。就拿韩深发家所说,他是等商船回到番禺后,胁迫兰生回到贺府,对贺欢之妻也就是他师母谎称道,贺欢是遭遇海匪挟持,需缴齐十万两方可赎人。他师母闻言,当场急火攻心,与世长辞了。韩深随即掳走贺欢之女,兰生因此才不得不变卖了贺府的家产,一并交于韩深还为他督造了韩家庄……”苏清尘缓缓说道。
“哈哈哈……嘶。”
黄湛听闻忍不住大笑起来,但因笑的有些恣意,牵连了伤口,使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黄兄,当心伤口!”苏清尘出声提醒道。
“无妨无妨,如此奇闻,百年乃得一见啊!韩深不仅迫使兰生杀了他师傅,夺了‘七宝琉璃玉’,还把贺家家产全部变卖用于修建韩家庄。按理来说,这贺欢之女应算是兰生的义妹,如今却成了韩深的妻子。兰生一点好处没落着,反倒是为他人做嫁衣。如此不共戴天之仇,韩深也没想着斩草除根,将兰生杀之后快,难道他不怕兰生报复吗?此事怎么想都说不过去,除非他兰生是千年的王八成的精,练得一手缩头术,能伸能屈……”
“还有一点,韩深夺得‘七宝琉璃玉’后,他便叛出了无忧洞,隐姓埋名于王步山中二十余载,改头换面后以‘韩深’之名混迹江湖。倘若他真是隐姓埋名,那么兰生对他的威胁是最大的,因为只有兰生一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他究竟为何不杀兰生呢?除非兰生手中有他的把柄,二人相互钳制,亦或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如今只有一处可证实,那便是你我二人来此,也是在这帮人的算计之内!苏兄,他们是借我手邀你来此,可见这桩事与你尚有几分干系……”
“满纸的谎话,如今看来韩深所撰的笔记应是出于他人之手了!我今早在韩家庄湖中的阁楼内,听见兰生与安在非的对话。我敢保证,他们绝对没有发现我的行踪气息,但凭兰生的一番话来看,他也不像是个软弱之人,如果不是在演戏与我看,那么……”
“那么说明这韩家庄内还有旁人,是兰生与安在非都十分忌惮的人物,他们二人其实是在做戏给他看,倘若兰生不是个软骨头,那么笔记之事,便可推倒不论。二十年前,另有隐情!”
说到此处,二人四目相视,不再多言。
约有半晌,又听苏清尘徐徐开口道:“兰生的癔症不像是装出来的,我曾多次听他提起过此事,但今日一见,也着实令我大吃一惊。他这症状近似癫狂,说是疯病也不足为过。他自称是韩深,又说安在非是中了圈套,如果不是为了摆脱我而故作胡言乱语的疯态,那么这桩事可就越来越有意思了……”
“安在非立场不明,不能对他妄下定论。此人闻名江湖多年,素有‘鬼影千面’之称,可轻松幻化成他人模样。虽然武功不及苏兄,但他这独门的绝招,可叫不少人吃过苦头。他能当上护法,除过武功外,定有过人之处,苏兄万不可轻敌。”
“黄兄且将心放到肚子里,纵使他安在非有通天的手段,可我苏清尘也不是吃素的主。我与他交过手,知道他的斤两……”
“如此最好。这韩家庄一事虽说疑点重重,但并非没有着手之处!无论是兰生也好,韩深也罢,他们都绕不开一个人,那就是——”
“韩深妻子!”
二人异口同声道。
说罢,二人对视片刻,竟好似心有灵犀一般的笑了起来。
“可韩深妻子如今又在何处呢?”黄湛不禁疑惑道。
“我听兰生提起一嘴,说韩深妻子也在他掌握之中。可这偌大的韩家庄,我这几日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翻出旁人踪迹,所以那韩深妻子极有可能,也是被兰生藏在这暗室之中!”苏清尘分析道。
“事不宜迟,苏兄,你我这就动身吧!”
“黄兄,你这副模样,可经不起折腾!”
“苏兄,呆到此处可不是长久之计!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你我恐怕要被瓮中捉鳖。”
“也罢,他们想要瓮中捉鳖,咱俩倒不如来个破釜沉舟!我且先将你挪出这间囚室,而后背着你走,只要找到韩深妻子,那么一切真相便都会水落石出!”
“那就有劳苏兄了……”
话音刚落,苏清尘便起身将黄湛缓缓从囚室中挪出,黄湛则强忍着伤痛顺势趴在苏清尘背上。
苏清尘走得很慢,左手持剑,右手托举背上的黄湛。
虽然他在阁楼内看过韩家庄的暗室,可诸如地牢之类的隐秘场所,全都是一笔带过,画的也十分潦草,而今回想,怕是有误导之嫌!
就在此时,苏清尘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向黄湛询问道:“黄兄可曾听闻过水枕先生?”
黄湛闻言,不由震惊道:“水枕先生!此人可是江湖中的一大禁忌,苏兄只当与我消遣提这一嘴,出去后,可不敢胡言!”
此言一出,却令苏清尘更加好奇不已,继而追问道:“黄兄不如与我细讲一番,这水枕先生究竟是何人,竟令黄兄都谈之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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