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人是谁?”
“旻同会。”
“是那伙摩尼教的!被李林甫派吴伯符镇压之后,借着张、裴二位的名义四处拉拢江湖游侠散客,实则是想趁机借尸还魂。我之前便有所耳闻,没想到他们也盯上这位‘大胥正统’。”罗镜辞恍然大悟道。
“你的消息还灵通。这些内幕鲜为人知,之前他们教主不远万里从波斯过来传教,还被明帝贬作‘融百家教义,不取百家之长,一无是处’。到了伪朝更是被四处封禁,而今再次重出江湖,怕是也打算搅一搅局了。”傩公语重心长道。
罗镜辞听罢,只是细细思索一番,随即暗道一声“不好”。当场捶胸顿足道:“沈将军,你不早与我说明原委,害我白白在此误了时候。我不与你多说,日后有机会再找你赔罪!”
话罢,罗镜辞向傩公抱拳告辞。不过呼吸间,却瞧着罗镜辞身化鸿光,好似一道流星追赶苏清尘而去。
那座江水筑起的高墙,见着离了罗镜辞,刹那间陡然坍落,在砸入钱塘的瞬间,又惊起百丈巨浪,好似滔天一般,吹湿两岸。
傩公见状,也不再驻足停留,脚下的江水从先前的水墙化作踏跺。傩公负手悠悠而行。片刻,江水重归寂静,没去了傩公身影。
…………
苏清尘到了城外,趁着斑驳月色,一路疾行至城外一座残桥跟前。
夜色戚戚,亦无虫鸣。腊月里只有刺骨的寒风还游荡,那股冰冷,好似渗进血肉,将骨头冻成冰碴。
黑暗、凄冷,赋予了原本不该属于它的厚重。
钱塘——这座江南水乡,望不尽的青松古柏,朵朵树冠在冬日里凝了一层霜气,在月色下镌刻了一层银光。千条万条未有垂下,倒是残桥旁的芦苇像那屹立不倒的旌旗还在苦苦支撑。
苏清尘不忍多望了一眼,随后不禁长舒一口浊气,苦笑道:“这里的朋友,我苏清尘来此并未冒犯诸位,何必对我穷追不舍呢?”
话音刚落,四处的林木中缓缓走出几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各自手持刀剑,向着苏清尘慢慢逼近。
“诸位用刀剑,我苏某赤手空拳,说出去怕是不好听吧!”苏清尘笑着说道。
“苏少侠,你的大名我等早已如雷贯耳。而今前来,只为请苏少侠回去主持大局!”其中一名黑衣人接话道。
“请我?你们是用刀请,还是用剑请?一个个遮脸蒙面,连门派姓氏也不敢透露,你们就是这样请我的?”苏清尘不由怒斥道。
那些个黑衣人闻言,顿时停住脚步,只见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其余几人即刻会意,当即便将刀剑缩到身后。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苏少侠见谅,我等不是你的对手,这刀剑也是为防身用的。”
“哦?”苏清尘闻言,忍禁不俊道:“你的意思是拿了刀剑就是我的对手吗?”
“小人不敢。”
“不敢还不退下!”
“小人有要务在身,无论如何也要请苏少侠回去,不然,小人无法交差。”
“我要是不去呢?”
霎时,周遭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兀自盘旋,压的芦苇摇摆不定。
就在众人对峙之时,那名黑衣人咬牙抱拳道:“苏少侠,得罪了!”
话音刚落,那几个黑衣人从四周抄刀而起,前后夹击呈合围之势,猛然扑向苏清尘。
风起,叶落。
几人回过神来,却发觉几柄刀剑砍在一处,而苏清尘不知何时,早已到了那座残桥跟前去。
只见苏清尘俯身在残桥底部寻出一个包袱系在身上,下一刻又抽出一柄被破布包裹的剑。
苏清尘轻轻拂拭剑身缠绕的破布,将尘土全都掸去,看着一切安然无恙,这才心满意足道:“还好,还好!”
几个黑衣人见状,正犹豫不决之际,忽见苏清尘猛然出手。
几人尚未看清,便被一股横冲而来的剑气生生击退倒飞出去。
众人捂着胸口,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而后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猛然喷出。不等众人起身,恍惚间,便听到天外传音而来:“谁要是再敢跟上来一步,死!”
几人拄着刀剑,相互搀扶的翻起身来,待到抬头向四周望去时,哪还有苏清尘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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