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两银票贴身藏好,实力稳固在二流后期,《易容术(中级)》的诸多技巧也了然于心。江尘如同饱餐后的毒蛇,在阴影中静静消化着收获,等待着下一次出击的信号。
他并未在码头区的棚屋久留,那里虽暂时安全,但黑虎帮群龙无首后必然大乱,难免波及周边。他再次更换了藏身地点,潜入城南一片更密集、更嘈杂的平民区,租下了一个带独立小院的旧屋,便于观察与隐匿。
实力的提升带来了更大的底气,但也意味着,寻常数百两银子的目标,对他实力的促进已然有限。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暗堂那面黑色的“暗榜”。
榜首那行刺眼的金字,依旧牢牢吸引着所有有能力、有野心的亡命之徒:
【目标:郡守府幕僚,赵文谦。酬金:一千二百两!】
一千二百两!这足以让任何杀手为之疯狂,也足以说明此任务的凶险。
赵文谦,陇川郡守心腹,贪腐集团核心智囊,本身不通武艺,但其身处郡守府核心区域,护卫力量堪称铜墙铁壁。刺杀他,无异于虎口拔牙。
江尘在旧屋中,对着陇川郡城的详细地图,目光久久停留在城东那片戒备森严的官署区。郡守府便坐落于此,高墙深院,甲士巡逻,更有聘请的江湖好手作为客卿,日夜守卫。
硬闯是自寻死路。
他需要更详尽的情报,关于赵文谦的日常作息、活动规律,以及郡守府内部的防卫漏洞。
数日时间,江尘再次化身万千。他利用中级易容术,时而扮作送菜的老农,靠近郡守府侧门观察;时而扮作走街串巷的货郎,在官署区外围游荡,记录巡逻兵丁的路线和时间;他甚至冒险易容成一名低阶文吏的模样,混在清晨上衙的人流外围,感受着那股肃杀森严的气氛。
收获寥寥。郡守府对外防范极严,赵文谦更是深居简出,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就在江尘考虑是否暂时放弃,转而去接“玉面狐”柳三娘那单时,一个意外的机会出现了。
这日,他在黑市另一个情报贩子那里,花费重金,购得一条模糊却至关重要的信息:赵文谦虽谨慎,却有金石之癖,尤其酷爱前朝名家碑帖。三日后,城内最大的“墨韵斋”将举办一场小型私密的鉴宝会,据说有一卷失传已久的《兰亭序》唐代摹本现身,赵文谦极有可能微服前往!
墨韵斋!位于城东与城南交界,虽也算清雅之地,但比起郡守府,其防卫简直如同虚设!
机会!
江尘眼中精光一闪。这是赵文谦难得离开巢穴的时刻!
他立刻开始着手准备。首先,他需要一张进入那场私密鉴宝会的“门票”。这类聚会,非富即贵,或者是在金石圈内有声望之人方可受邀。
江尘再次动用易容术,将自己打扮成一个衣着华贵、带着些许傲气的中年收藏家模样,又通过黑市渠道,伪造了一份某外地豪商的身份和引荐信。他带着这份“诚意”和足够的银钱,亲自前往墨韵斋“拜访”。
一番看似无意、实则句句切中要害的关于金石碑帖的“高论”,以及不经意间露出的、从之前任务目标身上搜刮来的几件古玩小件,成功唬住了墨韵斋那位有些眼力的老掌柜。在一笔不菲的“赞助”之后,他顺利拿到了一张鉴宝会的请柬。
接下来,便是勘察地形。墨韵斋是一座二层木楼,前后各有院落。鉴宝会设在二楼雅室。江尘以欣赏店内其他藏品为名,多次进入墨韵斋,将内部结构、楼梯位置、窗户朝向、后院通道等细节摸得一清二楚。
最后,便是制定刺杀计划。在鉴宝会上动手,人多眼杂,绝非良机。最佳时机,是赵文谦离开墨韵斋,返回郡守府的途中!这段路,是他护卫相对松懈,且环境复杂的区域。
江尘推演了数条可能的路线,最终将伏击地点,选定在距离墨韵斋两条街外、一条名为“柳枝巷”的僻静巷道。这里是赵文谦返回郡守府的几条备选路径之一,巷道狭窄,两侧是高墙,便于隐藏和发动突袭,也利于事后脱身。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鉴宝会当日,午时刚过。
墨韵斋二楼雅室,檀香袅袅,气氛雅致。七八位受邀的宾客围坐,品评着那卷据说价值连城的《兰亭序》摹本。其中一人,身着便服,面容清癯,三缕长须,眼神精明,正是微服前来的赵文谦。他看得极为专注,手指虚划,沉浸其中。他身后站着两名目光锐利、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劲装汉子,气息沉稳,显然是一流的好手。
江尘易容成的华贵收藏家,也坐在宾客之中,看似在欣赏字帖,实则眼角的余光始终锁定着赵文谦及其护卫。他能感觉到,那两名护卫实力不俗,至少是二流巅峰,甚至可能是一流。
不能力敌,只能智取,一击远遁。
约莫一个时辰后,鉴宝会结束。宾客们寒暄着陆续下楼。赵文谦似乎意犹未尽,又与墨韵斋老掌柜低声交谈了几句,这才在两名护卫一左一右的贴身保护下,走下楼梯,出了墨韵斋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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