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魂石炸裂的余波尚未在福寿膏馆后巷完全平息,一股更加阴冷、更加暴戾的气息已如同瘟疫般,以玉京城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黑幡使的怒火,化作了最严酷的命令。不再是暗中的搜捕,而是明火执仗的封锁与清查。四门彻底紧闭,铁甲森然的官兵取代了寻常差役,配合着那些眼神阴鸷、气息冰冷的幽冥宗精锐,对每一个试图出入的人进行最严苛的盘查,稍有疑点,即刻锁拿。
城内,更是风声鹤唳。一队队兵卒和幽冥宗爪牙闯入民宅、商铺、客栈,乃至一些低品官员的府邸,美其名曰搜捕“刺杀朝廷命官、毁坏贡品”的江洋大盗,实则是在进行一场针对性的清洗和搜寻。一时间,玉京这座繁华帝都,竟有了几分缟素临城的肃杀景象。
青竹书院,这片难得的清净之地,也未能完全幸免。一日之内,竟有三拨人马前来盘问。所幸苏文正在玉京文人中素有清名,书院又看似与江湖事务毫无瓜葛,加之他应对得体,才勉强将人搪塞过去。但每一次叩门声,都让书院内的空气凝重一分。
江尘藏身于书房之内,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枯井。他左臂和肩头的伤口处,那股源自蚀魂石碎片的阴寒侵蚀之力异常顽固,即便以《太初蕴灵篇》的内力配合清心铃的净化效果,也只能勉强压制,无法根除,丝丝缕缕的寒气依旧在不断尝试钻入经脉,带来刺骨的疼痛和运转滞涩之感。
更严重的是精神力与内力的双重消耗。引动往生令本源力量净化蚀魂石,几乎抽干了他的精神,此刻识海依旧传来阵阵针扎般的虚弱感。内力也因连番恶战和施展《血影遁》而损耗巨大,虽经调息恢复了些许,但远未到全盛状态。
苏文正再次悄然到来,脸色比昨日更加沉重。
“陈先生,情况不妙。”他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外面已经完全戒严,官兵和幽冥宗的人像是在发疯一样搜查。据说……黑幡使亲自下了命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且,他们似乎掌握了一些……关于先生体貌特征的模糊信息,正在按图索骥。”
江尘眼神微凝。体貌特征?是钱府宴会时被记下了?还是之前以“陈默”身份活动时留下了破绽?
“另外,”苏文正语气带着一丝后怕,“城西那处……福寿膏馆后巷的据点被彻底端了,现场据说惨不忍睹。还有几家与幽冥宗有牵连的商铺、赌坊,也在昨夜被不明身份的人血洗,鸡犬不留。这手段……像是灭口,也像是在发泄。”
江尘面无表情。这在他的预料之中。蚀魂石被毁,黑幡使必然震怒,清洗知情者和可能暴露的据点,是常规操作。只是这力度和速度,显示出了对方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
“书院……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苏文正叹了口气,“下一次来的,可能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了。先生必须尽快离开玉京。”
“如何离开?”江尘问。四门紧闭,盘查森严,他如今状态不佳,强行闯关无异于送死。
苏文正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有一条路,或许可以一试,但同样九死一生。”
“讲。”
“漕运。”苏文正吐出两个字,“玉京东面的通惠河,连接大运河,是南粮北运的关键水道。每日仍有官船和少数背景深厚的商船,在严密的检查后得以通行。我们可以设法混上一条船。”
“混上官船或背景深厚的商船?”江尘摇头,“盘查必然最严。”
“不是官船,也不是那些大商船。”苏文正声音更低,“是一些……运送‘特殊’货物的私船。这些船主背景复杂,与各方势力都有牵扯,甚至可能……本身就与幽冥宗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也正因如此,他们的船只检查反而可能有所疏漏。而且,他们走的水路更为隐蔽,并非主航道。”
与幽冥宗有牵扯的私船?这无异于火中取栗。
“风险太大。”江尘道。
“是风险极大。”苏文正承认,“但这是目前唯一可能避开正面盘查的途径。苏某可以动用一些见不得光的关系,联系上这样一个船主。但需要大量的金银打点,而且……无法保证绝对安全,甚至可能是陷阱。”
江尘沉默。这确实是一场赌博。赌那船主的贪婪压过了对幽冥宗的恐惧,赌对方的检查会出现纰漏,赌自己能在暴露前控制住局面。
“需要多少金银?”他问。
苏文正报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江尘从怀中取出得自胡掌柜、黑鼠以及那名信使的所有银票,又加上自己原本的一些积蓄,勉强凑够。
“此事,拜托院长了。”他将银票推了过去。
苏文正郑重收起:“苏某会尽力。先生做好准备,一旦联系妥当,可能需即刻动身,不会有太多准备时间。”
苏文正离开后,江尘闭上双眼,继续运功驱除左臂的阴寒之气,同时脑海中飞速计算着各种可能。
混上私船,风险极高,但确是眼下唯一的生路。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身份暴露,在船上与幽冥宗的人,乃至可能出现的黑幡使本人交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从流民到SSS级杀手请大家收藏:(m.zjsw.org)从流民到SSS级杀手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