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砚舟立刻抬头,眼神坦然而坚定:“小姨你放心!绝对干净!我发誓绝不会做坏事!”
赵思怡紧绷的肩膀这才放松下来,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好。我相信你。”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钱的来由你不想说,小姨不逼你。但你一定要记住,咱们再难,做人的底线绝不能丢,知道吗?”
“嗯!”吴砚舟用力点头。
饭后,两人将剩菜仔细包好,放在阴凉的后窗台外——天冷为了省电,冰箱基本当柜子用,窗台就是天然的冷藏室,只需提防馋嘴的鸟雀和野猫。
赵思怡这才坐下来,拿起那份“武英计划”的承诺书和细则,仔细翻阅。越看,她眉头蹙得越紧。条款上权利和义务写得异常清晰明确,但招募吴砚舟这样的高中生究竟要做什么?具体内容却语焉不详,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感。虽然那优厚的待遇令人心动,可这份“空白”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
“砚舟,关于这个实验班,”赵思怡放下文件,目光锐利,“你是不是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告诉我?”
吴砚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现在确实还不能说……不过,小姨,我猜很快,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按照廖老师的暗示,灵气复苏的消息恐怕捂不住了。
赵思怡没有追问,只是默默地将文件收进包里,心中打定主意:明天回学校,一定要找法律系的同学帮忙看看,这份承诺书和所谓的“武英计划”,在法律上到底有没有效力?那不能外传的约束,又是否合理?她总有种隐隐的担忧。
吴砚舟也没想到,他口中的“很快”,会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彻底!
仿佛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清晨,他揉着惺忪睡眼下楼买早饭。包子铺前,排队的人正热火朝天地议论着:
“听说了吗?昨晚上那惊天动地的大事!”
“怎么不知道!新闻都爆了!说是外国高手想从海上潜入,结果被咱们华夏的顶尖修行者一拳轰进了海里!那力道……啧啧,新建好的跨海大桥直接断成了两截!”
“灵气复苏啊!太刺激了!你说咱们普通人是不是也有机会觉醒点什么超能力?”
“哈哈,别做梦了老张!没看官方通报吗?普通人自然觉醒的概率,百万分之一!比中彩票头奖还渺茫!”
“就是,有那功夫幻想,不如去买两块钱彩票实在!”
吴砚舟捏着三个葱花卷,身体僵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跑向学校,沿途所闻,街头巷尾,公交站台,所有人都在兴奋地、惊疑地、恐惧地讨论着同一个话题——灵气复苏!
路过书报亭,报纸头版那占据整版的巨大黑色标题,像重锤般狠狠砸在他的视网膜上:
“全球灵气复苏,新时代悄然来临!”
仅仅一夜安眠,世界已然天翻地覆!
当官方不再压制相关消息,各种光怪陆离的事件如同井喷般占据了所有媒体的头条。紧接着,华夏正式发布通告,公布了以“实验班”名义在全国各地中学秘密建立的“修行班”的存在。通告措辞严谨,强调“公正公平”、“华夏资源支持”,同时也明确要求修行者必须“遵守法规”、“履行义务”……官方显然在极力以一种可控的、融入日常的方式,消解普通民众对突然出现的“修行者”可能产生的隔阂与恐慌。修行班的数量并不算少,虽然每个班入选者寥寥,但足以让普通人知道,那些能够修行的人并非遥不可及的传说,他们就是邻居家的孩子、同学的朋友,是活生生就在身边的人。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飞遍了淮江附中。
“我的天!原来实验班就是修行班?!”熊文猛地一拍桌子,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那天跟吴砚舟、王千惠说起家长闹事时,两人脸上那微妙又极力掩饰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他憋着笑,偷偷瞄了班长几人一眼,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整个班级、乃至整个年级都因为这个爆炸性消息沸腾了,私下里充满了兴奋的议论和压抑不住的低笑。之前那些联合起来向学校施压的学生和家长,此刻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谈资和笑柄。
然而,兴奋和八卦之外,一股更为复杂的情绪也在悄然蔓延。一些同学看着身边那几个空位,眼神变得复杂难明。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坐在同一间教室,听着同样的课,做着同样的习题。而以后……那条名为“修行”的鸿沟,已经无声地将他们分隔开来。
他们,已然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他们——是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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