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砚舟听懂了。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就是这里，鬼刹宗收割灵魂的屠宰场。他下意识握紧了口袋里的如意，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
正午十二点，第七组十人被投入D区。眼前是死城的一角：歪斜的广告牌，破碎的橱窗，废弃的汽车锈成了废铁。寒风卷着废纸和落叶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打着旋，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开始！”扩音器里的指令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几乎在声音落下的刹那，吴砚舟动了！他没有理会身边几个还在观察环境的选手，如意在掌心瞬间变形、延伸——不再是冷兵器，而是一把线条流畅、极具现代感的银色左轮！这是他在特训基地研究透结构后，耗费心力才成功幻化出的武器。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撕裂了死城的寂静！一颗由烈火诀灵力高度压缩凝聚而成的赤红灵弹，拖着灼热的尾迹，精准命中三十米外一个正僵硬行走的绿环木偶胸口！
轰！
炽烈的火焰爆开！那个木偶上半身瞬间被炸得粉碎，焦黑的木屑四溅！只有镶嵌着灵玉的下半截躯体晃了晃，倒在地上。
“糟！”吴砚舟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夏文海的叮嘱——打碎了没用！他懊恼地一拍额头，如意瞬间收缩变形，化作一柄轻薄锐利的银色小刀。他身影如电，几个起落就冲到那半截木偶旁，刀尖精准地一挑一剜，那颗鸽子蛋大小、散发着微弱白光的灵玉就落入他腰间的战术收纳袋中。
整个动作快得只在摄像机捕捉的画面里留下一道模糊的白影和一闪而过的刀光。
直到这时，同组的其他选手才如梦初醒，纷纷亮出武器冲向最近的傀儡。一时间，各色灵力光芒和武器碰撞声在死寂的街道上零星响起。
贝拉.加布里埃尔没有立刻行动。她站在原地，那双湛蓝得惊人的眼眸饶有兴致地追随着吴砚舟在残破楼宇间兔起鹘落的身影。看着他用那把银色小刀，像最娴熟的解剖师，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挖出灵玉，动作流畅迅捷得令人咋舌，那些动作迟缓的傀儡在他面前如同待宰羔羊。
“呵……”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从她唇边逸出，带着点新奇。下一秒，她右手虚空一握！
嗡！
空气中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一柄造型狰狞诡异的长矛凭空出现在她手中。矛柄惨白，仿佛某种巨兽的腿骨打磨而成，布满细密的天然纹路。矛头更是骇人——并非金属，而是某种巨大生物下颚骨的形态！前端是尖锐如矛的直刺，侧翼延伸出锋利的倒钩，闪烁着森冷惨白的光泽，仿佛还残留着血腥气。这赫然是一件品阶不低的灵器！
贝拉 手腕一抖，白骨长矛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悍然劈向身边一个白环木偶！
咔嚓——轰！
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暴力的碾压！那个相当于三四级修行者的白环傀儡，连同它坚硬的木质身躯和胸口的灵玉，在白骨长矛下如同朽木，瞬间爆裂成漫天齑粉！只有几点灵玉的碎片在粉尘中无力地闪烁了一下，旋即湮灭。
她根本不屑于去挖那小小的灵玉！她要的是彻底的毁灭！
这狂暴野蛮的一幕，让附近几个正小心翼翼与傀儡缠斗的选手心头一寒，下意识地远离了这个金发恶魔。
吴砚舟在前方高效地“收割”，贝拉 则在后面狂暴地“清扫”。但很快，贝拉 就发现这样效率低下。吴砚舟像一阵风，专挑价值更高的白环下手，所过之处，有价值的“猎物”已被提前清空，留给他的只剩下零星的绿环和满地的木屑。
又一次看到吴砚舟轻盈地从一个白环傀儡胸口剜出灵玉，身影毫不停留地消失在街角，贝拉 停下了脚步。她掂了掂手中煞气四溢的白骨长矛，冰蓝的眼眸望向吴砚舟消失的方向，嘴角忽然勾起一个与之前傲慢截然不同的、带着点邪气和玩味的弧度。
她身形一晃，竟不再“清扫”，而是提速朝着吴砚舟离开的方向追去！
吴砚舟正蹲在一个废弃报刊亭顶，清点着腰包里小半袋叮当作响的灵玉，估算着积分。忽然，一股带着血腥煞气的灵力波动迅速接近。他猛地回头，只见贝拉.加布里埃尔扛着那柄狰狞的白骨长矛，正站在下方街角，仰头看着他。四目相对，她竟对他露出了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甚至还眨了眨那双惑人的蓝眼睛！
吴砚舟头皮一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人有病吧？！之前鼻孔朝天，现在又乱抛媚眼？精分吗？！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从报刊亭另一侧跃下，几个纵跃拉开距离，一头扎进更复杂的街区。神经病，离远点！
贝拉 看着那道迅速消失的敏捷身影，非但没有恼怒，眼底的兴趣反而更浓了。她没有再追，扛着长矛，转身选择了另一个方向。只是在离开前，她回头又深深看了一眼吴砚舟消失的街口。
时间过去近四十分钟。腰包沉甸甸的，但吴砚舟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效率在下降。傀儡分布太散，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收获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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