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有什么恢弘古老的山庄?入眼尽是荒凉!嶙峋的怪石,枯死的、枝桠扭曲如鬼爪的树木,半人高的枯黄野草在风中起伏呜咽。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沉沉地压在头顶。这里,分明是一处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霞麓庄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他孤身一人,站在一片陌生的死寂之中。
“家园绑定……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绑定’。”他苦笑一声,压下心头那点被“扔”出来的不适感。当务之急是找到回去的路——回到传承之地的主线,回到可能隐藏着花荣“遗产”的地方。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地势较低、看起来像是可能有人烟痕迹的地方走去。脚下的土地坚硬而贫瘠,沿途只有一些弱小的、形似兔子或松鼠却长着鳞甲和骨刺的怪异小兽被惊动,仓皇逃窜。吴砚舟随手几道剑气解决了挡路的几只,捡起掉落的几块指甲盖大小、灵气稀薄的下品灵石和几根毫无用处的兽骨,眉头紧锁。
“这点收获,塞牙缝都不够。”他越发怀念起地下溶洞里那些移动的“灵石矿”——鳄蛛怪了。可惜,这片荒山野岭显然不是溶洞的出口方向。
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庞大城市的轮廓,如同巨兽的骨骸,沉默地匍匐在灰暗的天穹之下。
岳麓城!
不是幻境中那繁华鼎盛、灯火辉煌的内外城,而是它真实的模样——一片巨大而荒凉的遗址。
残破的城墙如同老人残缺的牙齿,布满了巨大的裂缝和坍塌的豁口。城内的建筑大多只剩断壁残垣,被厚厚的尘埃和疯长的枯藤覆盖。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题。没有幻境中的车水马龙,没有人声鼎沸,甚至连鸟兽的鸣叫都吝啬于在此停留。
吴砚舟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放慢脚步,警惕地穿过坍塌了近半的巨大城门。一股混合着尘埃、腐朽和淡淡石灰味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然后,他看到了。
看清了这座死城无声的真相。
街道两旁,倒塌的房屋废墟间,一具具姿态各异的森森白骨,静静地躺在尘埃之中。
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武器散落,没有战斗遗留的破坏。那些白骨,绝大多数都保持着平躺的姿态,头骨微微侧向一边,臂骨自然垂落或交叠在胸前,腿骨并拢伸直……仿佛只是在某个寻常的夜晚,陷入了一场深沉而永恒的安眠。
卖烧饼的铺子门口,一具娇小的骨架蜷在倾倒的石磨旁,旁边散落着几个早已石化的、模糊能看出圆形轮廓的“饼”。
热气腾腾的早餐摊位置,一个佝偻的骨架半靠着冰冷的灶台,空洞的眼眶“望”着前方曾经食客如织的街道。
曾经糕点飘香的铺子里,几具骨架姿态安详地伏在布满灰尘的柜台后……
幻境中一个多月的“生活”记忆,此刻化作冰冷的针,狠狠刺在吴砚舟的心上。那个手脚麻利、笑容甜甜的烧饼铺小伙子;那个絮絮叨叨讲述自己“修士”往事、做的“疙瘩”皮薄馅大的早餐摊老头;那个总是热情招呼他尝尝新出炉糕点的老板娘……一张张鲜活的面孔,此刻都与地上这些冰冷的白骨重叠。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花荣……”吴砚舟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自己无法应对天地大劫……就在大劫降临前,用幻境……把全城的人都‘哄睡’了?让他们在美梦中……悄无声息地死去?”
没有痛苦,没有恐惧,甚至带着一丝虚假的安宁。这是何等冷酷的仁慈!又是何等残忍的欺骗!用最温柔的方式,施行最彻底的灭绝!
幻境中全城上下对花城主众口一词的歌功颂德,此刻回想起来,每一个字都透着令人作呕的虚伪和深入骨髓的寒意!那些“仁慈”、“强大”、“庇护一方”的赞誉,不过是建立在无数无知无觉的骸骨之上!
愤怒如同冰冷的火焰,在吴砚舟胸腔里燃烧。他不再看那些街道两旁的骸骨,目光锐利如刀,穿透层层废墟,死死锁定了城市中心那片相对保存完好的区域——内城,城主府!
他加快了脚步,身形在残垣断壁间快速穿梭,对这座在幻境中生活了一个多月的城市,他比想象中更熟悉路径。每一步踏在厚厚的尘埃上,都仿佛踩在历史的尸骸上,提醒着他那个端坐城主府的“主人”,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的鲜血!
穿过坍塌的内城门,走过一片曾经应该是精美园林、如今却荒草蔓生、只剩枯死树桩的广阔庭院(足有七八个足球场大小),吴砚舟终于站在了城主府大殿那扇巨大而沉重的黑沉木门前。
门早已腐朽半开,露出里面空旷到令人心悸的内部。
迈步而入,一股更加浓郁的尘埃和陈腐气息扑面而来。大殿内部极其宽阔,仿佛一个小型广场。数十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大石柱,如同擎天巨人的手臂,支撑着高耸的穹顶。石柱上雕刻的盘龙图案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布满蛛网和灰尘。光线从破损的穹顶和高窗透入,形成一道道昏黄的光柱,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更显殿内死寂、空旷、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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