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主通道,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比之前更加沉重、粘滞,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掺了铁砂的冰水,冰冷而刺痛。战友沦为扭曲的傀儡并被自己亲手终结的残酷现实,如同浸透了冰水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带来一种近乎窒息的心理负担和难以言喻的悲凉。通道内那无处不在的低频噪音和精神污染似乎也趁虚而入,变得更加清晰、更具穿透性,像无数冰冷的细针,持续钻凿着众人本就紧绷欲裂的神经,放大着内心的恐惧、焦虑和那份深切的无力感。
张猛已经完全清醒,之前的狂躁被一种更深沉的、压抑的暴戾所取代。他铜铃般的双眼中布满了狰狞的血丝,呼吸粗重,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滚烫的白雾。刚才那场短暂、血腥、与昔日战友化作的怪物进行的近身肉搏,显然进一步刺激并放大了他内心被污染勾起的原始杀戮欲望和焦躁。他沉默地、近乎粗暴地擦拭着手中重机枪枪身上沾染的、尚未完全凝固的黑紫色粘稠腐液,用力的程度仿佛要将金属护木擦掉一层皮,牙关紧咬,腮帮子高高鼓起。
雷浩的状况更令人担忧。之前的颠簸和激烈动作让他腿上的伤势明显加重,鲜血已经彻底浸透了临时绷带,在地上留下断续的暗红色痕迹。他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发紫,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搀扶他的林雪身上,每一次挪动脚步都伴随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吸气声。
林雪依旧沉默着,但她握枪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失血的苍白,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她那双锐利的眼睛虽然依旧努力保持着警惕,扫视着周围环境,但眼底深处却难以掩饰地流露出一丝涣散和挣扎,显示出她正同时承受着外部恐怖环境和内部精神污染的双重巨大压力,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
艾莲的数据板不时发出极其轻微的、只有贴得很近才能听到的嗡嗡警报声,屏幕上同时显示着外部能量场的剧烈波动图谱和内部小队成员生命体征的恶化趋势曲线——心率过快、血压异常、神经应激指数飙升。她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细线,眼神在不断跳动的数据和前方幽暗未知的通道之间快速切换,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任何一丝可行的生机。
陈陌的情况最糟。强行催谷体内所剩无几的元气进行战斗,加上伤口处那阴冷死气的持续侵蚀和扩散,让他感到一阵阵发自灵魂深处的虚弱和冰冷,仿佛整个人正被慢慢拖入一个冰封的黑暗深渊。他的视线偶尔会出现短暂的模糊,耳边除了那该死的噪音,也开始出现细微的、诱惑的低语。但他不能倒下,甚至连流露出丝毫软弱都不行。他是这支濒临崩溃小队的脊梁骨,是最后的定盘星。
“坚持住。”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砂纸摩擦,却奇迹般地蕴含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沉稳力量。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位队员的脸庞,尽管他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我们很快就能出去。别忘了,钟楼还在等着我们,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他的话语没有太多激昂的激励成分,却像一根沉入狂涛中的巨锚,让即将在疯狂与绝望边缘徘徊的队员们,重新抓住了一丝现实的重心,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起一点微光。
队伍在死寂般的沉默中,继续向着主通道的深处艰难前进。每一步都迈得无比沉重,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内回荡,与那永恒的低频噪音混合在一起,敲打着每个人的理智。根据艾莲手中数据板时不时的微弱反馈和指引,那个理论上向上的出口以及那个飘忽不定的生命信号,就在这条通道的尽头。
终于,在拐过一个弯道后,通道走到了尽头。前方是一面巨大的、布满锈蚀和污渍的金属墙壁,墙壁上嵌着一架同样锈迹斑斑、看上去极不牢固的垂直向上延伸的金属爬梯,爬梯的顶端消失在一个圆形的、被厚重金属盖板封闭的出口里。一丝丝极其微弱、扭曲变幻的光线,以及更加混乱、狂暴的能量波动,正从那盖板边缘的缝隙中不断渗入,带来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是这里了。”艾莲压低声音道,她快速调整着探测器的敏感度,眉头越皱越紧,“上面的能量读数非常混乱……有多种截然不同的高能反应交织、碰撞……像是……一个能量的漩涡中心。那个生命信号就在附近,非常非常微弱,但能量特征……似乎没有刚才那些傀儡身上的污染特性,更接近于……正常人类的衰竭状态?……等等!”
她突然脸色剧变,声音陡然拔高:“能量场出现剧烈峰值!某种……周期性的、强度极高的能量脉冲正在快速接近!频率和波形……和之前记录的、必须躲避的钟声高度相似,但能量强度读数远超之前任何一次记录!是那个‘巡夜者’!它正在笔直地朝着我们这片区域而来!”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钟声响起,必须躲避!这是用无数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不容置疑的生存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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