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第七庇护所,
并未因黑暗而彻底沉寂,
中心那株古树虚影散发着比白天更清晰的柔和光晕,
勉强驱散着灵蚀迷雾的渗透,也给惶恐不安的人们带来一丝心灵上的慰藉。
陈屿站在分配给自己的小屋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老周赠予的那枚刻满符文的黑色“匿踪符”。
木符触手冰凉,上面繁复的纹路似乎在隐隐吸收着周围微弱的光线。
进京……
这个由神秘古卷直接植入脑海的指令,以及小铃铛昏迷前关于“镜子里坏人”的呓语和苏九那意味深长的“已被盯上”的警告,都让这个决定充满了未知的风险,却也似乎是当前唯一清晰的方向。
老周的笔记和指引如同在黑暗中点亮的一盏小油灯,光线虽弱,却足以让他看清脚下几步路的范围。
接下来的几天,陈屿的生活变得异常规律且充实。
白天,他紧随老周,如饥似渴地学习笔记中记载的基础知识。
老周不仅讲解,更带着他实地辨认庇护所内几件公认相对“温和”的诡物。
比如那口被放置在聚居地中心广场一角、据说能轻微净化雨水的“澄心井”。
井沿布满青苔,石质温润,
当陈屿集中精神触摸井沿时,能隐约感受到一股微弱的、带着清凉湿意的平和情绪,
仿佛井水本身在沉睡着,只在被需要时默默履行职能。
老周告诫他,
即便是这类有益无害的诡物,若过度汲取其力量,也可能导致井水枯竭或灵性消散。
又如一面挂在仓库墙上、能微弱预警恶意靠近的“警示铜锣”。
陈屿尝试与之共鸣时,感知到的是一种高度“警觉”和“排外”的情绪,如同一位忠于职守但脾气暴躁的老兵。
老周演示了如何通过特定的节奏轻敲锣边,既能激活其预警范围,又不至于惊扰其灵性引发误报。
这些实践让陈屿对“共情感知”和“灵纹铭刻”的运用渐渐脱离了最初的盲目和粗糙。
他开始理解,与诡物沟通,更像是一种双向的交流与协商,而非单方面的驱使或镇压。
他练习着绘制笔记上的基础灵纹,如用于小幅提升器物韧性的“固”字纹,用于安抚躁动灵性的“静”字纹。
每一次成功绘制,都伴随着精神力的细微消耗,但或许是方法得当,或许是支付的“代价”更为隐晦,并未再出现记忆突然缺失的剧烈反应。
然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和偶尔闪过、无法捕捉的记忆碎片,提醒着他代价始终存在。
小铃铛的身体在老周的调理和陈屿偶尔用温和灵纹辅助疏导银铃郁结之气下,慢慢好转。
她依旧记不起过去,对那枚银铃的来历也说不清楚,只模糊记得是一个“很温柔、但很悲伤的阿姨”给她的。她变得格外依赖陈屿,像只受惊后终于找到庇护所的小兽。
陈屿练习灵纹时,她常常安静地坐在一旁,抱着膝盖看着,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懂事。
她的存在,无形中成了陈屿紧绷神经的一剂舒缓剂。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总有暗流涌动。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
陈屿刚结束一次成功的“静”字纹练习,
正准备休息,
负责庇护所外围警戒的疤脸守卫阿勇急匆匆找到老周和陈屿,
脸色凝重。
“周老,陈小哥,西边巡逻的兄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痕迹。”
阿勇压低声音,递过一块边缘锐利、闪着不自然寒光的黑色金属碎片,
“是在靠近‘枯萎林地’的边界发现的,旁边还有打斗的痕迹,很新。
这碎片……不像是我们知道的任何一方势力用的。”
陈屿接过碎片,指尖传来的并非金属的冰冷,
而是一种阴寒刺骨的“死寂”感,仿佛这块碎片本身就在不断吞噬周围的热量与生机。
他尝试运用“共情感知”,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扭曲、破碎的画面:
燃烧的黑色火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以及一种纯粹的、对一切生机的憎恶。
“这不是蚀灵的气息……”
陈屿皱紧眉头,将碎片递给老周,
“感觉很……刻意,像是被制造出来的毁灭工具。”
老周仔细检查着碎片,脸色越来越沉:
“这种材质和上面的灵蚀污染浓度……不寻常。
寻常蚀灵只是凭借本能吞噬灵性,但这碎片残留的感觉,带有明确的‘破坏’意志。
难道除了藏镜阁,还有别的势力也盯上了这片区域?”
就在这时,原本坐在旁边安静玩着一个小木偶的小铃铛突然浑身一颤,手中的木偶“啪嗒”掉在地上。
她小脸煞白,猛地扑进陈屿怀里,指着西边的方向,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大的恐惧:
“哥哥!坏人!那个……那个镜子里很冷很冷的坏人!
他……他在那边!很近!”
几乎是同时,陈屿感到怀中那本来自图书馆的皮革古卷毫无征兆地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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