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至暗时刻,灵蚀迷雾浓郁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吞噬了星光,也吞噬了远处第七庇护所最后一点微光。
陈屿背着小铃铛,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废墟与荒野的交界处。
脚下的土地松软而潮湿,混杂着腐烂植物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化学药剂的刺鼻气味。
小铃铛伏在他背上,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将脸埋在他并不宽阔的背脊上,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的大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任何细微的动静。
那枚小银铃被她用一根老周给的旧皮绳系着,挂在胸前,随着陈屿的步伐轻轻晃动,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这是陈屿实验出的新发现,当他用一丝极细微的、带着“静”字符文意蕴的精神力包裹银铃时,可以暂时屏蔽它无意中散发的灵性波动,减少不必要的注意。
离庇护所越远,人类活动的痕迹就越稀少,自然的野性(或者说,被灵蚀扭曲后的“野性”)便越发张扬。
变异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在倾覆的高架桥墩上,叶片边缘闪烁着不祥的磷光;
远处传来不知名生物的嚎叫,悠长而凄厉,穿透浓雾,让人脊背发凉。
空气不再是简单的污浊,而是充满了“味道”——
腐败的甜腻、金属的锈蚀、还有某种类似臭氧被击穿后的焦糊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独属于灵蚀纪元的、令人作呕的“末世气息”。
陈屿按照老周笔记的指引和古卷地图的模糊提示,尽量选择地势较高、视野相对开阔的路线迂回前进,避开那些地图上标记为深红色、灵性反应异常混乱的区域。
他的【共情感知】能力如同一个无形的雷达,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他能“听”到脚下大地深处传来的、如同受伤巨兽般的低沉呜咽(那是地脉被污染后的哀鸣);
能“感觉”到左侧那片被称为“哭泣森林”的区域内,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与怨念,仿佛有无数灵魂被困在扭曲的树木中永世哀嚎;
还能隐约捕捉到右前方那条干涸河床对岸,传来几股充满侵略性和饥饿感的混乱灵性波动,应该是游荡的蚀灵群。
“哥哥,”
小铃铛突然用极低的气音在他耳边说,温热的气息吹得他耳廓发痒,
“右边……有东西在看我们。
冷冷的,好多眼睛……”
陈屿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将感知力聚焦向小铃铛提示的方向。
果然,在河床对岸的乱石堆后,他捕捉到了几缕微弱但充满恶意的“视线”。
那不是人类的注视,更像是一群潜伏猎手的集体窥伺,带着冰冷的杀意。
是变异的野兽,还是某种低级的、拥有群体意识的蚀灵?
他不敢怠慢,立刻压低身体,借助一堵半塌的墙壁阴影作为掩护。
他轻轻将小铃铛放下,对她做了一个绝对禁声的手势。
小铃铛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眼中虽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信任。
陈屿从背包侧袋悄悄抽出老周给的那把磨锋利的短刀,冰凉的刀柄让他因紧张而微微出汗的手心稍微镇定了一些。
他尝试调动精神力,在空中极快地勾勒出一个简化版的“匿踪符”灵纹——
这是他从老周的笔记上学来,并结合自身能力改良的,效果远不如那枚黑色木符,但胜在可以瞬发且消耗极小。
灵纹成型的瞬间,一层极其淡薄、几乎不可见的能量涟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将他们两人连同周围一小片区域的气息与环境稍稍同化。
几乎在同一时间,河对岸那几道冰冷的“视线”出现了明显的迟疑和混乱,它们失去了明确的目标。
陈屿心中稍定,但不敢放松。
他示意小铃铛紧跟在自己身后,沿着墙壁的阴影,以尽可能轻缓的动作,向着与河床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地图上标示的一片相对安全的丘陵地带挪动。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免踩到任何可能发出声响的碎石或枯枝。
背后的窥伺感并未完全消失,那些东西似乎还在原地徘徊、搜索,但显然失去了精准的定位。陈屿的“匿踪符”发挥了作用。
就这样,两人在生与死的边缘潜行了近半个小时,直到那种被窥伺的感觉彻底消失,陈屿才敢稍微直起一点身子,大口喘息了几下。
刚才的精神高度集中和灵纹的持续维持,虽然消耗不大,却依旧让他感到有些疲惫。
他看了一眼小铃铛,女孩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但眼神依旧坚定。
“没事了,”
陈屿低声安慰她,同时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们暂时安全了。”
小铃铛松开捂着嘴的手,小声说:
“哥哥,刚才……好像有好多坏东西。”
“嗯,我们绕开它们了。”
陈屿点点头,拿出水囊,两人分着喝了一小口冰冷的水。
水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心跳,也冲淡了喉咙里的干渴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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