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那节作为居所和权力中心的废弃车厢内部,空气仿佛凝固了。
油灯摇曳的火光将众人扭曲的影子投在锈迹斑斑的车壁上,明明灭灭。
陈屿提出的“交易”二字仍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与车窗外黑水集永不停歇的嘈杂背景音混合在一起,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屠夫粗壮的手指在铺着兽皮的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那道横亘脸上的伤疤在跳动的光线下更显狰狞,锐利的目光如同解剖刀,反复刮过陈屿年轻却异常镇定的脸,又扫过他身后紧紧靠在一起、如同受惊小兽般的小铃铛和阿青。
“交易?”
屠夫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玩味,
“小子,你拿什么跟老子谈交易?就凭你怀里那点烫手的热山芋?”
他显然指的是陈屿之前展示的、盛放地脉灵粹的玉瓶,那精纯的灵性波动瞒不过他这种常年与诡物和危险打交道的人。
“黑水集有黑水集的规矩。你坏了规矩,惊了我的‘客人’,按例,得留下点东西。
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瞥向阿青紧紧抱在怀里的陶罐,
“这丫头的‘净苔’,有点意思。
能在这鬼地方种出能净水的玩意儿,是个人才。”
阿青身体一颤,把陶罐抱得更紧,浅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陈屿上前半步,将两个女孩更严实地挡在身后,平静地回应:
“灵粹是敲门砖。我真正的筹码,是‘信息’和‘能力’。”
他刻意放缓语速,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
“我们刚从西边过来,穿过‘枯萎林地’和‘沉寂峡谷’。
那里的蚀灵活动模式变了,出现了新的聚合体,而且……我们遇到了不属于自然生成的怪物,像是从某个‘实验室’流出来的。”
他抛出了“实验室”这个词,同时仔细观察着屠夫的反应。
果然,屠夫敲击扶手的手指停顿了一瞬,眼神微不可查地凝重了一分。
陈屿心中了然,老周和古卷提到的“实验室”势力,屠夫显然知情,甚至可能打过交道。
“继续说。”
屠夫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更强了。
“我可以把详细的路线威胁分布告诉你,这能让你的人在外出搜寻时减少伤亡。”
陈屿继续加码,
“此外,我是个‘修复师’。
我能处理一些……寻常手段解决不了的‘麻烦’。”
他没有直接暴露“镇物师”的身份,而是用了更模糊但易于理解的“修复师”一词,同时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车厢角落里一件散发着微弱不稳定灵性波动的残破臂甲——
那似乎是一件受损的诡物。
屠夫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那臂甲,冷哼一声:
“有点眼力。但那破烂玩意儿,老子都没指望能修好。”
“或许我可以试试。”
陈屿保持镇定,
“作为交换,我们需要安全的住所、足够的食水、前往京城的可靠路线图,
以及……关于京城和周边势力,特别是你刚才提到的‘公司’的所知信息。”
他顿了顿,强调道,
“尤其是关于‘实验室’和那种怪物的。”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灯火噼啪作响。
屠夫似乎在权衡。
陈屿提供的威胁分布信息确实有价值,但更让他心动的是“修复”能力。
一个能修复诡物的人,在黑水集这种地方,意味着源源不断的武器、工具和谈判资本。
而陈屿所求的,主要是信息,这些信息对他屠夫而言,成本几乎为零。
“哼,小子,你胆子不小,算盘打得也精。”
屠夫终于再次开口,脸上露出一丝看不出喜怒的狞笑,
“信息换信息,很公平。
至于修复能力……空口无凭。”
他朝那残破臂甲扬了扬下巴,
“把它修好,证明你说的话。
之后,你们可以在我这儿得到三天的安全停留和基本补给。
路线图和我知道的京城情报,也可以给你。
但‘公司’和‘实验室’的水太深,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
他盯着陈屿,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你确定要听?”
“确定。”
陈屿毫不犹豫。
他需要任何可能指向回家之路和世界真相的线索。
“好!”
屠夫一拍大腿,
“阿勇,带他们去后面那间空屋安置。
给她们俩弄点吃的。”
他指了指小铃铛和阿青,然后对陈屿说,
“你,留下。现在就开始你的‘证明’。”
名叫阿勇的疤脸守卫应声而来,示意小铃铛和阿青跟他走。
小铃铛担忧地看着陈屿,陈屿对她点点头,递过一个安抚的眼神。
阿青则犹豫地看了一眼陈屿,又看看屠夫,最终在陈屿温和但坚定的目光下,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阿勇离开了压抑的车厢。
现在,车厢里只剩下陈屿和屠夫,以及那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残破臂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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