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带着陈屿三人穿过迷宫般的通道,最终停在一扇伪装成废弃锅炉的铁门前。
门后并非屠夫常用的议事厅,而是一间充斥着机油与铁锈气味的狭小密室,只有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摇曳。
屠夫背对门口,正盯着一面布满划痕的金属墙,墙上钉着一张手绘的黑水集及周边区域地图,几个新标记的血红色叉叉触目惊心。
“昨夜,‘毒牙’的两个仓库被端了。”
屠夫转过身,脸上没了往日的戏谑,只有凝重,
“人全死了,伤口干净利落,是高手所为。但东西没少,只丢了几卷古代的皮纸和一件锈迹斑斑的青铜罗盘。”
他指向地图上标记的一个点,“就在靠近‘公司’封锁区边缘的地方。”
陈屿心中一凛。
这种手法,不像普通火并,更像是……灭口和精准夺取某物。
“更蹊跷的是,”
屠夫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今天一早,‘公司’的巡逻队像疯狗一样,开始挨家挨户搜查,重点是那些懂点老物件、会看风水或者祖上有点来历的家伙。
他们在找一样东西——据说是一盏灯。”
灯!陈屿的呼吸几乎停滞。
青霖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小铃铛似乎感应到什么,不安地动了动。
“看来我猜对了。”
屠夫看着三人的反应,冷笑一声,
“你们惹上的麻烦,比我想象的还大。那盏灯,恐怕不是凡物。”
他走到陈屿面前,目光锐利,
“现在,告诉我实话。那到底是什么灯?为什么‘公司’和另一伙神秘人都在拼命找它?”
陈屿心念电转。
屠夫是地头蛇,消息灵通,但也不能全盘托出。
他斟酌着开口:
“那灯可能与稳定地脉有关。‘公司’想得到它,恐怕是为了控制甚至抽取龙脉力量。另一伙人……目的不明。”
他略去了青铜灯的具体形态和炼制方法。
“地脉……龙脉……”
屠夫咀嚼着这两个词,眼神变幻不定。
他常年盘踞黑水集,隐约知道地下有灵脉经过,也曾发现过一些古怪的古代器物。
如果这灯真能影响地脉,其价值无法估量。
“我可以帮你们躲过搜查,甚至提供一些‘公司’动向的消息。”
屠夫开出条件,
“但作为交换,第一,如果你们找到那灯,或者相关线索,我要分一杯羹。第二,帮我解决‘毒牙’。”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毒牙”掌控净水,本就是心腹大患,如今又可能牵扯进这桩大事,必须除掉。
而陈屿等人,就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陈屿没有立刻答应。
屠夫不可全信,但眼下确是合作最佳选择。
他需要屠夫的情报网和庇护来争取恢复和调查的时间。
“可以。但行动由我们主导,情报共享。‘毒牙’的事,需从长计议。”
“成交。”
屠夫咧嘴一笑,露出黄牙,扔过一个小布袋,“里面是伪装用的衣物和身份牌,能暂时骗过普通盘查。
‘公司’的重点在东南区,你们暂时待在冷藏车厢别动。
有消息我会让疤脸通知你们。”
回到冷藏车厢,气氛凝重。
青霖布下几个警戒的小型灵植,脸色苍白地分析:
“另一伙抢夺皮纸和罗盘的人,手法专业,目标明确,很可能也是行家。
难道除了‘公司’和‘实验室’,还有第三方势力盯上了青铜灯?”
陈屿摊开古卷,指尖拂过上面关于“不朽星髓”的模糊记述,又想到屠夫提到的“古代皮纸”和“青铜罗盘”。
难道那罗盘就是线索?
或者,那伙人也在搜集炼制材料?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陈屿沉声道。
被动躲藏只会坐以待毙。
他需要了解更多关于那盏灯和黑市流言的信息。
而黑水集这种地方,消息最灵通的,除了屠夫,就是那些在刀尖上舔血、专门处理“诡物”和禁忌知识的黑市商人。
深夜,陈屿换上屠夫提供的破旧衣物,脸上抹了煤灰,独自潜入黑水集混乱的底层交易区。
这里鱼龙混杂,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精、汗臭和阴谋的味道。
他在一个贩卖各种残缺古籍、锈蚀零件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独眼老者,指尖因长期接触某些腐蚀性材料而发黑。
陈屿没有直接问灯,而是拿起一块带有微弱灵性波动的破碎玉片,低声用黑市暗语询问:
“老哥,收‘地宫里出来的亮东西’吗?最好是……能照‘路’的。”
独眼老者浑浊的独眼瞥了陈屿一下,慢悠悠道:
“亮东西?最近风紧,货少。
不过……前天倒是有批新‘沙子’(指从古代遗迹弄出来的东西),里面好像混了点‘铜锈’(指青铜器),据说跟看‘星星’(指风水星象)有关。
可惜,被‘过江龙’(指外来强龙)抢先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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