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臭与血腥味如同粘稠的胶质,死死堵塞着陈屿的每一次呼吸。
他大半个身子浸在冰冷刺骨、混杂着不明秽物的污水里,后背紧贴着湿滑黏腻、长满苔藓的管道内壁,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像要炸开。
疤脸塞来的那个冰凉铁盒,被他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攥在手中,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头顶上方,追兵的咆哮、杂乱的脚步声以及能量武器撞击管壁的刺耳摩擦声,在纵横交错的管道网络中回荡、逼近,构成一张正在不断收拢的死亡之网。
【共情感知】在极限状态下被动激发,反馈回来的不再是清晰的情绪色彩,而是无数狂乱、贪婪、焦躁的意念碎片,如同冰冷的毒针,持续刺探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更深处,一股冰冷、粘稠、带着纯粹非人恶意的注视感,如同潜伏在黑暗水底的史前巨鳄,若隐若现,让他遍体生寒。
不能停下!
他再次咬破早已伤痕累累的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几乎被各种负面情绪淹没的意识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奋力挣扎着,朝着感知中那股恐怖恶意相对稀薄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蹚着污水前行。
每一下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污水下的碎石和尖锐金属边缘不断划破他的小腿,带来阵阵刺痛,但他已然麻木。
仿佛在永恒的黑暗中挣扎了无数个世纪,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光,以及水流加急的、沉闷的轰鸣声。
一个巨大的、如同凶兽巨口般的排水涵洞出现在眼前,浑浊的污水从这里裹挟着垃圾,轰鸣着倾泻而下,落入下方一片完全看不清深浅的、散发着寒气的黑暗水潭。
涵洞一侧,紧贴着岩壁,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锈迹斑斑且湿滑无比的狭窄检修栈道。
陈屿用尽最后力气,手脚并用地爬上栈道,身体彻底虚脱,像一滩烂泥般靠在冰冷潮湿的混凝土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和铁锈味。
他颤抖着伸出手,打开了那个救命的铁盒。
没有期待中的灵光四射,没有关键时刻能逆转局面的神兵利刃或灵丹妙药。
铁盒内部,只有两样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东西:一张触手坚韧、材质奇特、仿佛用某种未知兽皮鞣制而成的古老地图残片,以及一枚通体漆黑、表面没有任何纹路装饰、却隐隐散发出微弱空间波动的小巧令牌。
他强打精神,展开那张地图残片。
上面的线条古朴而简洁,使用的是一种极其古老的象形文字进行标注,晦涩难懂。
然而,地图的核心区域,却用醒目的朱砂绘制着一个令人过目不忘的标记——一座倒悬的九层塔楼!
塔尖向下,精准地刺入一片用扭曲、混乱的线条表示的网状结构中心。
塔楼下方,同样用朱砂点了一个小点,旁边注释着两个尤其晦涩的古字。
陈屿集中残存的精神,借助怀中古卷传来的微弱共鸣,才勉强辨认出其含义——“归墟”!
归墟!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这与古卷提示的、青铜灯可能所在的“归墟殿”有着怎样的关联?
这张图,是指引向生路的入口,还是通往更深处地狱的陷阱?
他拿起那枚黑色令牌,触手冰凉,神识小心翼翼探入,感受到的却并非能量源泉,而是一片虚无的、禁锢一切感应的波动。
这令牌的作用,似乎是完美地隔绝自身所有气息与灵性波动。
这显然是屠夫压箱底的保命后手,用于在极端情况下隐匿踪迹。
“轰隆——!咔嚓!”
头顶上方再次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和某种结构断裂的刺耳声响,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剧烈震动,碎石和尘土簌簌落下。
追兵与那神秘女子之间的战斗,其激烈程度远超想象,并且,从声音判断,正在不可逆转地向着他所在的这个方向靠近!
没有时间犹豫了!
陈屿深吸一口气,将地图残片上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那座倒悬塔和“归墟”标记,死死烙印在脑海深处。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捏碎了那枚黑色令牌!
“嗡——!”
一股无形却切实存在的波动,以他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
刹那间,他感觉自己与周围的环境彻底融为一体,所有的气息、灵性波动乃至生命迹象都被完美掩盖。
他仿佛化成了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一块依附在栈道边的顽石。
就连怀中古卷那持续的、微弱的灼热感,也变得几乎无法察觉。
他回头望了一眼来路,追兵的声音更近了。
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纵身跃入下方那深不见底、散发着刺骨寒意的漆黑水潭。
下潜的过程压抑得令人窒息。
令牌的隐匿效果极佳,但潭水中的灵蚀污染浓度高得骇人,那是一种粘稠的、仿佛具有生命的阴冷能量,即便不直接接触皮肤,那股侵蚀神魂的寒意也无孔不入。
他只能拼命榨干体内最后一丝微薄的精神力,形成一层脆弱的保护,勉强护住心脉和意识清明,同时凭借着记忆中标定的方向,奋力向下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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