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月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你是说……?”
“祸水东引!但这次,不是引向另一个文明,也不是引向我们自己!”沈砚星的语速加快,思路越来越清晰,“是引向那些没有生命、没有文明、同样被归墟标记为‘异常’的星桥残骸!尤其是……那些体积足够巨大、结构足够复杂、需要免疫体耗费大量‘算力’和‘能量’去清除的大家伙!”
“用‘死物’的异常,对冲‘活物’的异常风险!”灵汐月眼中也焕发出神采,“但这如何操作?我们如何引导它们?”
“信号!”沈砚星看向身下几乎枯竭的青铜道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个道标,既然能接收、放大、甚至篡改信号,那么……它或许也能‘模拟’和‘发射’信号!”
“模拟……免疫体的标记信号?”灵汐月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想法太过大胆,太过疯狂!
“正是!”沈砚星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免疫体依靠特定的‘异常波动’来识别和定位目标。我们无法完全模拟一个文明那么复杂的‘存在波动’,但模拟归墟自身用于标记‘大型结构异常’(比如星桥残骸)的那种相对简单、规律的信号……或许有可能!尤其是,我们刚刚才亲身经历了被标记和扫描的过程!”
他这是要伪造一个“异常源”的信号,欺骗免疫体大军去攻击一块巨大的星桥残骸!
“但这需要极其精确的信号模拟,一旦出错,反而可能立刻暴露我们自己!而且,道标的能量……”灵汐月看向光芒黯淡的控制核心。
“能量……还有最后一点‘底牌’。”沈砚星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那串悄然开裂的“静心石”手串上。这来自乡野的矿石,据说能宁神静心,但他在一次深入蛮荒星的考察中偶然发现,这种石头在特定频率的能量激发下,能产生一种奇特的、短暂的储能放大效应。“用它作为最后的激发媒介,或许能榨出道标核心最后一丝潜能,发出一次足够强、足够真的伪造信号!”
“然后呢?”灵汐月问,“即便成功,免疫体被引开去攻击残骸,那个文明的坐标……”
“所以时机必须精准!”沈砚星目光灼灼,“我们要在免疫体即将对我们失去‘耐心’,或者说逻辑运算即将得出结论‘必须清除我们’的前一刹那,发出这个伪造信号!让新的、更大的‘异常’目标突然出现,强行打断它们的判断流程,将它们的注意力彻底引开!”
“同时,”他继续道,语气沉重而坚定,“我们必须祈祷,免疫体在清除那块巨大残骸的过程中,会消耗足够多的时间和能量,甚至可能因其复杂的结构而产生某种‘逻辑纠缠’或‘处理延迟’,从而为我们,也为那个未知文明,赢得最终的、逃离或者寻找真正生路的时间!”
这才是最终极的“风险对冲”!
用一块无生命的星桥残骸作为诱饵(引入一个新的、可控的、消耗性的风险),去对冲免疫体大军对两个有生命存在的文明(沈砚星他们和未知文明)的毁灭性风险!
成败在此一举!
沈砚星没有丝毫犹豫,小心翼翼地取下手腕上那串裂开的静心石手串,将其轻轻按在青铜道标能量传输接口的凹槽处。他闭上眼睛,全部心神沉入道标核心,调动起那微乎其微的残余能量,开始按照刚才被扫描时感知到的、免疫体标记信号的频率特征,进行极其精密的模拟与调试……
灵汐月守护在他身边,感受着外面那越来越不耐烦、逻辑微光闪烁越来越急促的免疫体大军,又看看全神贯注、脸色苍白如纸却散发着惊人专注力的沈砚星。
她忽然想起《道德经》中的话:“以其无私,故能成其私。”
沈砚星此刻心中所想的,并非仅仅是自己二人的生死,更包含了那个素未谋面的无辜文明。这份超越自身存亡的“无私”之念,或许正是他们能在这绝境中,找到一线“成其私”(生机)的关键!
就在这时——
嗡!!!
一股强烈的、充满毁灭意味的能量波动猛地从免疫体大军核心处爆发开来!
它们的逻辑运算似乎得出了初步结论!所有的犹豫和试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程序化的决断!无数的透明触须同时扬起,对准青铜道标,凝聚起令人心悸的毁灭性能量!
它们的“耐心”,耗尽了!
就是现在!
沈砚星猛地睁开双眼,眼中血丝遍布,却亮得骇人!他双手狠狠按在道标核心上,精神力与静心石最后的光芒同时爆发!
“就是现在!引!”
一道微弱却带着归墟免疫系统特有频率和标记特征的信号波,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以青铜道标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精准地射向远处虚空中,一块体积最为庞大、结构最为扭曲复杂的巨型星桥残骸!
信号内容很简单,却很致命:
下一刻,免疫体大军凝聚的毁灭性能量洪流,已然喷射而出,直扑青铜道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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