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空间旋涡,如同宇宙伤疤上溃烂的脓疮,无声地旋转、扩张。其边缘扭曲撕裂着时空结构,发出一种超越听觉范畴的、令人神魂颤栗的低频嗡鸣。旋涡中心,不再是惊鸿一瞥,而是持续地、清晰地映射出那个未知文明的璀璨星域:庞大的星港如同发光的蜂巢,无数流光溢彩的舰船如同归巢的工蜂,井然有序地穿梭往来;远处,人工改造的星球散发着柔和而强大的能量光晕,巨大的轨道建筑如同神只的手笔,勾勒出这个文明高度发达、繁荣昌盛的图景。
这是一个正处于鼎盛时期的文明,充满活力,秩序井然,对近在咫尺的、来自归墟的死亡凝视,却浑然未觉。
而在这扇不祥之门的周围,归墟的免疫体大军,那些冰冷的清除程序,刚刚将全部的“注意力”和清除力量投入到对那块巨大星桥残骸的格式化中。残骸正在快速消解,化为虚无。
沈砚星和灵汐月僵在青铜道标内,血液几乎冻结。他们刚刚从一场致命的危机中挣脱,却瞬间落入了另一个更加庞大、更加令人绝望的深渊。
他们亲手制造的“风险对冲”——祸水东引——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像一柄双刃剑,在斩开眼前绳索的同时,也劈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释放出了远超预期的、毁灭性的灾难!
“怎么会……这样……”灵汐月的声音带着无法接受的颤抖,看着那巨大的旋涡和其中映射的繁华,星眸中充满了巨大的负罪感和无力感。那片星域中,每一个光点都可能代表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家庭,一个梦想,而现在,它们全都暴露在了灭绝的刀锋之下。
沈砚星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渗出血来。极度的计算和冒险带来的疲惫,被更深的冰冷和焦灼所取代。他的大脑再次疯狂运转,试图从这几乎板上钉钉的绝境中,寻找那亿万分之一的变数。
“旋涡是因免疫体的清除能量冲击残骸不稳定核心形成的……”他语速极快,近乎呓语,“它的稳定性极差,能量 signature (特征)混乱……这或许是……或许是唯一的屏障!”
“屏障?”灵汐月猛地看向他。
“没错!”沈砚星眼中燃烧着最后一丝不肯熄灭的火焰,“免疫体依靠精准的‘异常波动’来锁定目标。但这个漩涡本身,其能量混乱程度和时空扭曲效应,就像一个……一个不断爆发出巨大干扰噪波的屏障!它暂时‘遮蔽’了漩涡背后那个文明散发出的、相对稳定和规律的‘存在波动’!”
他指向那些仍在专心致志清除残骸的免疫体:“你看!它们现在还没有立刻转向攻击漩涡!不是因为它们没‘看’见,而是因为漩涡本身产生的‘干扰噪波’太强,覆盖甚至扭曲了来自文明方向的信号,使得免疫体的感知系统暂时无法将那后面的景象识别为一个清晰的、需要优先处理的‘异常目标’!”
就像在强烈的太阳光下,无法看清星星一样。旋涡本身,成了那个文明暂时的保护伞——一个极其脆弱、随时可能破裂的保护伞。
“但这个过程不会持续太久!”沈砚星语气急转直下,充满急迫,“一旦免疫体完成对当前残骸的清除,或者这个旋涡的能量模式稳定下来,干扰减弱,甚至只要免疫体稍微调整一下它们的感知滤波参数……那个文明清晰无比的‘存在信号’就会像黑暗中的灯塔一样,瞬间被它们捕获!”
届时,毁灭将如同洪流,透过这扇他们亲手打开的大门,倾泻而入!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灵汐月急切道,“在他们被发现之前!”
“做什么?”沈砚星反问,声音中带着一丝罕见的苦涩和无力,“摧毁旋涡?我们做不到,那是免疫体庞大能量冲击的产物,我们这点力量连靠近都难。提醒那个文明?且不说他们能否理解、能否相信,任何从我们这里发出的、试图穿越旋涡的信息波动,都可能像是指路明灯,反而提前帮助免疫体定位和确认目标!”
进退维谷!左右皆是死路!
他们仿佛被困在了一个时间的牢笼里,眼睁睁看着死刑倒计时一秒秒减少,却任何动作都可能加速死亡的来临。
“难道……就只能这样看着吗?”灵汐月感到一种窒息般的绝望。她宁愿再次面对免疫体的直接攻击,也不愿承受这种目睹一个无辜世界缓慢走向毁灭却无能为力的煎熬。
沈砚星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个旋转的旋涡,以及旋涡周围仍在忙碌的免疫体大军。他的大脑如同超频运行的处理器,疯狂地计算着各种可能变量:旋涡的稳定性、免疫体的清除进度、文明信号的强度、干扰噪波的衰减速率……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
那些免疫体在清除残骸的过程中,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遵循着某种最优算法,从能量反应最剧烈、最不稳定的部分开始清除,逐步向内推进。而那个不稳定的旋涡,恰恰位于残骸原本的核心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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