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梭”舰的舱门嗤一声滑开,沈砚星打头,灵汐月和雷克斯跟在后面,三人踏上了这座由宇宙残骸拼凑成的奇异都市。脚下的金属板哐当作响,空气里混杂着机油、臭氧、还有几十种不同种族生活气息的怪味,说不上好闻,但充满了活生生的烟火气。
泊位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有穿着 patchwork 防护服、脸上带着疤痕的人类;有像一团流动水银般的金属生命;有飘在空中、触须缓缓摆动的透明水母状生物;甚至还有个三米多高、浑身覆盖着岩石甲壳的大家伙。他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三人身上,尤其是周身自然流淌着星辉与暗红纹路的灵汐月,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一个穿着相对整洁、像是管理者制服的人类中年男子走上前,他左眼戴着单片数据镜,脸上带着圆滑的笑容,但眼神很锐利。“欢迎来到‘流浪者之家’,远道而来的客人。我是这里的对外联络官,巴德。几位……真是带来了令人惊讶的消息和气息。”他的目光在灵汐月手腕的印记上停留片刻。
“我们是沈砚星、灵汐月,这位是雷克斯。”沈砚星言简意赅,“我们为‘星火’而来,也为对抗共同的威胁而来。”
巴德脸上的笑容更盛,做了个请的手势:“首领和几位长老已经在议事厅等候,请随我来。”
他们跟着巴德,穿行在由各种飞船残骸、废弃集装箱和临时支架构成的狭窄通道里。这里空间利用到了极致,头顶是纵横交错的管线和闪烁的霓虹招牌,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维修摊、甚至还有简陋的种植园,各种奇形怪状的种族在其中穿梭忙碌,叫卖声、机器轰鸣声、不同语言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嘈杂却充满活力。
沈砚星注意到,很多“居民”身上都带着伤,或者装备破旧,眼神里有一种历经磨难后的坚韧和警惕。这里没有弱者,能在这片残酷的“垃圾带”生存下来的,都是狠角色。
议事厅位于一艘巨大战列舰的舰桥改造而成,空间宽敞了许多。中央是一个圆桌,周围已经坐着几位形态各异的“长老”。
主位上,是一位坐着都比别人高出一大截的……岩石巨人?他全身覆盖着暗金色的、带着天然纹路的厚重甲壳,只有面部露出类似花岗岩的质感,一双眼睛如同燃烧的熔岩。他仅仅是坐在那里,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这就是“流浪者之家”的首领,“磐石”克罗姆。
他左边,是一位笼罩在宽大黑袍里、只露出一双闪烁着数据流光芒电子眼的身影,看不清具体形态,应该是机械生命或者高度改造体的代表。
右边,则是一位优雅的、周身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光晕的能量生命体,她的形态不断在模糊的人形和纯粹的光团间变换,这是光裔族的代表。
还有其他几位,有人类老者,有甲壳上布满感应触须的虫族,形态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和久居上位的威严。
“我是克罗姆。”岩石巨人开口,声音低沉浑厚,如同山石碰撞,“巴德说,你们带来了‘摇篮’的气息,和使徒的印记。证明给我们看。”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压在三人身上。
灵汐月上前一步,无需多言,手腕上的印记再次亮起温和而坚定的星辉。同时,她小心地引导出一丝体内那融合了新生星云气息的秩序波动。
刹那间,整个议事厅仿佛被一股温暖、平和却又蕴含着无限生机的力量所笼罩。几位长老的神色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那位光裔族长老身上的光晕剧烈波动起来,发出一种类似风铃般悦耳的颤音:“没错……是‘摇篮’!是生命与秩序的初火!我以为……它早已在远古的清洗中熄灭了……”
黑袍下的电子眼数据流疯狂刷新:“能量特征匹配度97.8%……与古老数据库中的‘逆熵奇点’描述高度吻合……不可思议……”
克罗姆熔岩般的双眼紧紧盯着灵汐月,缓缓道:“‘归墟之地’的爆炸……是你们做的?格雷姆那个老疯子……最后怎么样了?”
沈砚星沉声道:“格雷姆指挥官与‘磐石据点’共存亡。他用自己和据点的毁灭,点燃了那片新生的星云,为我们,也为所有抵抗者,争取到了喘息之机,并证明了‘逆熵意志’可以对抗‘清洗’!”
他环视在场的每一位长老,声音提高:“我们来到这里,不是寻求庇护,而是寻找盟友!‘观察者’和它背后的‘清洗’力量,不会放过任何潜在的威胁。分散抵抗,只有被逐个击破的命运!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激活更多的‘星火’,构建更强大的‘秩序网络’!”
议事厅里一片寂静,只有各种族长老们沉重的呼吸和能量波动的声音。
那位人类老者,须发皆白,但眼神锐利如鹰,缓缓开口:“年轻人,你说得轻松。联合?我们‘流浪者之家’能存在至今,靠的就是不站队,不惹麻烦。一旦公开与‘观察者’为敌,我们这最后的容身之所,顷刻间就会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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