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梭”舰跟喝多了的醉汉似的,在星空中歪歪扭扭地飞着,好不容易才一头扎回“混沌海”,回到了“共鸣尖塔”那让人心安的秩序光芒笼罩范围内。
船刚在尖塔基座的临时泊位停稳,沈砚星就抱着克罗姆那颗快熄火的核心光点,第一个冲了出去。雷克斯和“幽灵”架着受伤的“万事通”跟在后面,个个脸上都跟抹了锅底灰一样。
塔灵“回响”那巨大的光影早就在等着了,看到他们这副惨样,尤其是沈砚星手里那颗微弱的光点,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股沉重的悲伤意念弥漫开来。
“……克罗姆……他……”
“他没怂。”沈砚星声音沙哑,把那份从“道种”里得到的、用无数生命验证的情报,连同克罗姆最后的牺牲,一股脑地传递给了塔灵,“‘观察者’害怕无法被它定义的东西,比如混乱的意志,比如……我们这些‘意外’。”
塔灵“回响”沉默了片刻,光影波动着,似乎在消化这用血换来的信息。最终,它传递来一声悠长的、饱含敬意的叹息。
……明白了……那么……唤醒‘源初使者’……刻不容缓……”
它引导着沈砚星,来到尖塔核心深处,一个由最纯净秩序光流构筑的“光韵池”旁。灵汐月就悬浮在池水中央,依旧透明得吓人,但周围流淌的光晕似乎让她的状态稳定了一些。
沈砚星小心翼翼地将克罗姆的核心光点,也放入了“光韵池”中。光点触碰到池水,微微亮了一下,仿佛是在告别,又像是在给予最后的祝福。
“该醒了,汐月。”沈砚星蹲在池边,看着那张静谧的“脸庞”,低声说道,“我们需要你,宇宙……也需要你。”
他再次沟通“道种”,将那份沉重的责任、不屈的意志,以及刚刚领悟的、关于对抗“观察者”的关键,化作最纯粹的精神波动,缓缓传递向灵汐月沉寂的意识深处。
一天,两天……
就在沈砚星快要被焦灼和疲惫压垮的时候——
“光韵池”中央,灵汐月那近乎透明的指尖,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周身那黯淡的星辉,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猛地燃烧起来!不是之前那种温和的流淌,而是带着一种新生般的、更加凝练、更加内敛,却也更加磅礴的力量感!
她体内那原本平衡的星辉与暗红纹路,此刻仿佛彻底融为一体,化作了一种深邃的、仿佛蕴含着星河流转与混沌初开意境的暗金色光泽!一股远比之前强大、稳定、并且带着某种……规则亲和力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星光流转的眼眸,此刻变成了更加深邃的暗金色,如同蕴藏着两个微缩的宇宙。她看向沈砚星,嘴角勾起一抹真实的、带着暖意的弧度。
“……我听到了……”她的声音直接在沈砚星脑海响起,清晰而有力,“大家的……呼唤……还有……克罗姆首领的……馈赠……”
她轻轻抬手,指尖一缕暗金色的能量流转,周围的空间便随之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源初之血’……与混沌能量彻底融合了……我现在……好像能更清晰地……‘触摸’到规则的脉络……”
成功了!不仅醒了,还因祸得福,力量更进一步!
沈砚星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这次是实实在在的触感了):“太好了!你感觉怎么样?”
“从未这么好过。”灵汐月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如臂指使的新生力量,眼中暗金光芒流转,“而且……我好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她看向塔灵“回响”:“‘回响’,能否将‘星火网络’目前所有活跃节点的坐标,以及它们传递来的……最迫切的‘需求’和‘困境’,共享给我?”
“……可以……”“回响”的光影挥动,一道蕴含着庞大信息流的光幕呈现在灵汐月面前。
灵汐月暗金色的眼眸快速扫过光幕,无数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感知。几秒后,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观察者’和‘清道夫’……在系统地……清除所有可能产生‘变量’的节点……尤其是那些……拥有特殊‘因果’纠缠,或者蕴含‘逆熵潜能’的个体和遗迹……”
她指向光幕上几个尤其黯淡、不断发出求救信号的节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它们的力量属性很特殊……无法被常规‘秩序网络’有效庇护……正在被快速‘归零’……”
“我们能做什么?”沈砚星立刻问。
灵汐月看向他,又看了看自己暗金色的指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们……去‘借’点东西。”
“借?跟谁借?”雷克斯凑过来,一脸懵。
“跟‘混沌海’借。”灵汐月语出惊人,“这里的规则本就是破碎和混乱的,蕴含着无数种‘可能性’……我可以尝试……引导这里的混沌能量,为那些特殊的节点,临时构筑一层‘混乱迷彩’,干扰‘观察者’的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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