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瘫软在地,气息微弱,灵魂如同风中残烛。静心石裂缝中那一闪而逝的黑芒,以及它轻易“安抚”掉同源死寂能量的诡异场景,让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沈砚星和灵汐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深深的忌惮与探究。这串来自乡野集市、看似普通的静心石,其隐藏的秘密,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惊人。
“先离开这里,找个更安全的地方。”沈砚星当机立断。这边的动静虽然被更大的能量乱流掩盖,但难保不会有其他埋伏者循迹而来。他们状态不佳,还带着一个昏迷的俘虏,不宜久留。
两人带着俘虏,迅速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在流光沼泽边缘找到了一处相对稳定、由几块巨大陨石自然形成的遮蔽所。
将俘虏安置好,设下简单的警戒屏障后,沈砚星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手腕的静心石上。他盘膝坐下,三界罗盘悬浮身前,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将他与静心石笼罩。
“我再仔细探查一下它,你帮我护法,也注意恢复。”沈砚星对灵汐月说道。
灵汐月点头,在一旁坐下,一边吸收着周围稀薄的能量,一边警惕地关注着四周。
沈砚星深吸一口气,将精神力调整到最平和的状态,不再像之前那样强行探入,而是如同涓涓细流,极其缓慢、温和地靠近静心石,尤其是那道裂缝。他试图与它建立一种“沟通”,而非“探查”。
精神力触碰到裂缝的瞬间,那股熟悉的、若有若无的死寂悸动再次传来,但这一次,似乎少了几分排斥,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古老与沧桑。
随着精神力的持续浸润,一些破碎、模糊的画面和信息碎片,如同沉入水底的泥沙被轻轻搅动,断断续续地浮现在沈砚星的感知中:
一片荒芜、死寂的星球地表,天空是永恒昏沉的暗红色。 没有生命,没有声音,只有呼啸的干冷风沙,刮过嶙峋的怪石。
剧烈的能量爆炸,空间被撕裂,一道漆黑的、散发着终结气息的流光,如同陨石般从天外坠入这片死地,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漫长的岁月流逝,风沙掩埋了巨坑,那坠落的“东西”沉寂在星球深处,其散逸出的微弱气息,与星球本身的岩石缓慢结合、渗透……
一个穿着粗陋防护服、身影佝偻的老猎人(正是卖给沈砚星手串那人),在一次罕见的沙暴后,发现了裸露出的、带有奇异纹路的暗沉石头,觉得稀奇,便捡了回去……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沈砚星猛地睁开眼睛,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些信息碎片虽然短暂,但信息量巨大!
这静心石的材质,竟然源自一颗早已死寂的星球,而且与天外坠落的、蕴含“寂灭”本质的物体有关!它并非被后天注入能量,而是在漫长岁月中,自身“孕育”出了这种特性!难怪其位阶似乎比李博士人工培育的“寂灭之种”更高,这是自然演化(或者说污染)的产物!
“怎么样?”灵汐月关切地问道。
沈砚星将自己的发现简要告知。灵汐月听完,清冷的容颜上也布满了震惊。
“天生蕴含‘寂灭’本质的矿石……这……”她看向静心石的眼神充满了复杂,“它到底是福是祸?”
“福祸难料,但至少目前来看,它两次出手,都间接帮了我们。”沈砚星摩挲着静心石,“而且,它似乎对同源的能量有某种压制甚至‘管理’权限。这或许能成为我们对抗那个‘黑齿大人’的关键。”
他目光转向依旧昏迷的俘虏:“现在,得想办法从他嘴里掏出更多关于‘暗影之喉’的情报。”
两人将注意力放回俘虏身上。灵汐月再次施展净化之光,温和地滋养着他受损的灵魂和身体,希望能让他恢复意识。沈砚星则利用罗盘,仔细扫描记录着俘虏身上残留的能量特征,尤其是那阴冷的暗影属性和死寂禁制的痕迹,试图分析其来源和构成。
过了约莫一个标准时,在灵汐月持续的净化之光滋养下,俘虏呻吟一声,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看到沈砚星和灵汐月,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被深深的恐惧和后怕取代。自毁禁制被触发又莫名平息的过程,显然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死亡威胁,打破了他之前被洗脑般的狂热。
“你……你们……”他声音沙哑干涩,带着颤抖。
“我们救了你,从你们自己设下的禁制手里。”沈砚星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能好好谈谈了吗?关于‘黑齿大人’,关于‘暗影之喉’。”
俘虏眼神挣扎,似乎还在犹豫。
灵汐月指尖光华流转,净化之光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笼罩着他:“那股力量想要湮灭你,而我们在试图救你。孰是孰非,你心里应该清楚。告诉我们真相,或许还能阻止更多的悲剧。”
或许是净化之光的效果,或许是劫后余生的恐惧,俘虏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他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我说……我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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